又因為他在停職期間,其他紀錄都十分良好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蘇瑜討論約飯的事情,九處最后還是把他放出來了。
他看了看時間“還早,能睡兩個小時再去航站樓接人,負二你辦公室在哪兒,沙發借我睡一睡吧。”
林水程醒來時,覺得后腦仿佛要炸裂一般的疼痛,他想抬起手摸一摸,但是手沉重僵硬,半點都抬不起來。
那種疼痛類似于沉重的困倦,但是他的意識又告訴他他不需要睡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他努力睜開眼,光線透入,他眼底一片血霧,看東西都是發昏的。
周圍有消毒水的氣味,他怔了好一會兒后,這才發現自己在哪里。
他在醫院。
這應該是醫院的套間,各種功能設施一應俱全,他手上輸著液,手背一片冰涼。
噩夢般的記憶潮水般地涌上來,他在坐起來的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他還有意識的那一幕數不清的手機燈光對著他的眼睛照過來,刺眼的光芒中他看不見任何一個人的臉,過度的嘈雜仿佛變成了無聲的,而那些晃動的人影也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隨后是
他記起有什么很重要、絕對不能遺忘的事情發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再無印象。
但那是什么事呢
他能回憶起指尖被濺上粘稠溫熱的液體的感覺,能記起量子實驗室靜謐的燈光,但是他忘了他看見的究竟是什么場景,這讓他感到莫名的焦躁,仿佛長途歸來走到家門前時,忽而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遺忘了鑰匙。
他大口喘著氣,起身的動作太急導致血嗡地一下沖上頭頂,劇烈的疼痛再次冒了出來,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
聽見這個聲音,林水程才意識到病房里還有一個人。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試圖在模糊不清的事業中看清對方的痕跡,但只能看見一片白,應該是個護士。
護士說“輕微腦震蕩誒你怎么自己把輸液針扯了趕快回去躺好,我給你配藥呢。給你做了檢查,不太嚴重,目前來看也沒有其他損傷,出現短時間內的順性遺忘是正常現象,睡個幾天回來就好了。”
林水程啞著聲音問“我怎么在這里誰送我來這里的”
“不認識,一個男人,特別高,感覺是當兵的。你當時身上好多血,那個嚇人喲他也不說你怎么了,只讓我們檢查檢查。應該是當兵的吧,不然你這個情況我們都是要報警的,他應該是亮了相關的證件,然后我們主任就說把你安排到這個病房來。”護士很感興趣地過來看了看他,檢查了一下他的瞳孔,又開始給他量血壓,“躺好你也是當兵的么我看著你像那種科研人員呢,細皮嫩肉的。”
大約是看他臉色不好,護士說“沒多大事,別害怕。”
林水程啞聲說“我手機呢”
“在你床邊放著呢,我給你拿過來。”護士給他拿了手機過來,又幫他重新輸上液。
林水程覺得手機屏幕刺眼,晃得讓人難受,但是亮度已經調到了最低,也不知道還有什么改進方式。所有的字他都要凝神看一會兒,才能認出來那是什么。
首先跳進眼里的是量子分析系的全體通知“由于設備故障,實驗樓封鎖檢修,量子分析系實驗課無限期停止,直到設備維護完成。希望同學們在這短時間內,依然能堅持學習提升,不忘初心。”
底下一片歡呼,對于他們這個系來說,停掉實驗課就等于停掉95的課程,這跟放假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