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月的雙份早飯。”顧放為懶懶地補充道,“哥們,愿賭服輸了。”
沈怒鐵青著臉“我一會兒去學校銀行取錢。飯卡再給你們充一千,夠不夠”
他故意把“夠不夠”三個字咬得很重,仿佛還能用自己的有錢來侮辱一下他們似的。
鹿行吟還沒說話,顧放為就瞇起眼睛算了一下“你家吃飯一個月只要一千按我的標準來,早餐牛排煎雞蛋還有椰奶,中午親子丼飯陪奶茶,晚上頂配刀削面和”
其實青墨七中的食堂頂配是小燉鍋,一鍋一人25元,就算一天三頓這么吃,再帶上飲料的錢,一個月也用不了一千。
沈怒忍無可忍“給你充兩千你他嗎也不是沒錢,這么斤斤計較的摳干什么”
“我這叫會過日子。”顧放為露出一個標準笑容,桃花眼里盡是風流,“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是不是啊,弟弟”
鹿行吟說“在班上不要這么叫我。”
話一出口他意識到好像不該這么說,果然就見顧放為歪頭湊過來,在他耳邊壓低聲音“你不叫我哥哥,還不準我叫你弟弟了哥哥可難受了。”
漂亮的桃花眼朝他看下來,眼底漆黑如墨。
鹿行吟垂下眼,安安靜靜地垂眼看課本,不看他,也不吭聲。
陳圓圓受不了了“媽的校花你能不能滾出去gay死了”
顧放為大笑,接著又勾著椅子往后靠墻,抽出抽屜里的外文雜志看了起來。
他的人桌椅穩定三角結構仿佛某個神秘的,屬于顧放為個人標簽的結界,從這一剎那起,班上的喧囂仿佛都和他無關了,連鹿行吟考了第一這件被人沸沸揚揚討論的事,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指尖掠過他發端,隨后輕輕放下。
好像他其實也并沒有那么在意這個孩子氣的賭約,不在意這個學校的學生如何。
鹿行吟想起他第一天見他的話顧放為說,青墨七中改制在即,即將變成鷹才中學的專門復讀學校。
既然他知道這件事,又為什么選擇來了這里念書呢
晚自習第一節,孟從舟一反常態,沒有安靜地寫他的作業,而是拿出了那張全班成績表。
他彎腰將成績表投影到27班久未啟用的投影儀上,清了清嗓子。
底下學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似乎也是鼓足勇氣,聲音有點抖“今天月考發成績,我作為班長,跟大家分析一下這次班上的月考成績。”
他的聲音有些文弱,也不太有底氣。
晚自習樓層一片寂靜,隔著一個班的距離,25班班主任正在雄渾有力地給他們班學生總結這次月考情況,嗓音高亢嘹亮,和孟從舟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
底下一片嘩然,還有笑聲和嘲諷聲。
分析成績這件事一般都是由班主任來做的,27班班主任辭職有一個月了,他們一直是群龍無主的狀態,哪怕宋黎這個副班偶爾會來管管,但是他也不會詳細到每一科地給學生們分析。
27沒有學生在意,分析也只是把他們打入更深的泥淖。這里就是一潭絕望的死水,只有消極、玩鬧與自我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