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行吟沒做過這道題,他垂下眼說“等一下,我做一下。”
鉛筆勾畫出一道道線條,結構在腦海中旋轉打散,從無到有,從虛空到實體,無視任何現有條件框架和迷惑,自此依賴靈感。
鹿行吟筆尖停頓了一下,用筆頭戳了戳奶神“4o22”
“等一下。”奶神眼疾手快地去翻答案,紙張掀開。
4o22。
“還能這樣”奶神和程恪面面相覷,“這么神棍結構你也能猜出來”
“你再做一個題呢”程恪也過來給他寫了一個推斷題。
鹿行吟這次思考時間更長了一些,試了十幾個結構之后,不確定地猜道“n甲基苯胺”
程恪對他伸出大拇指“你很強了。”
他注意到,鹿行吟在做題速度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比平常更快,解題思路也更加跳脫。比起鹿行吟之前給人感覺溫吞、均衡,現在這種思維方式卻顯得有些過于大膽,或者說跳脫和銳氣。
晚上,鹿行吟如約去了化學實驗室。不過他沒有參與化學島題目選拔,而是專心致志又做起了實驗。
奶神因為他下午表現,對他青眼相加,迅速地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具體表現是,位置從第一排挪到了和鹿行吟靠近倒數第三排。
“說起來我之前一直不愿意坐后排,是因為蚊子實在太兇了。前排雖然也要被蚊子咬,但是后排可能二氧化碳含量高,蚊子更多。”
奶神坐了一會兒后,突然察覺到不對勁“不對啊,今天沒蚊子咬我,什么情況”
鹿行吟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還沒消失血點,也是一怔今天真沒有蚊子咬他。
“你們說蚊子”后排,一個女生隨意開口了,她名字叫楚泉,是c省省隊成員,也是拿了物理國際金牌、信息國家第一選手,目前申請出國中,回來接著刷資歷,“那天我看有個男生鼓搗了大半宿,把蚊子窩用石棉網封住了,我來時候他剛封完。好像是叫顧放為吧,理論總平均分第二那個。”
“我知道他,也是你們省隊成員吧”奶神問道。
“是。”鹿行吟說,“他是我們省第一。”
他彎下腰,看見就在自己這一排一個空置管道中,塞了一張廢舊石棉網。那么犄角旮旯地方,長者青苔,還有許多灰塵,他想不出來顧放為那么一個有潔癖人,會怎么樣挨著蹲下來找蚊子窩。
也難怪顧放為今天白天都沒能起來。
“是嗎我感覺都沒怎么見過他,他從來不來上課嗎”奶神咬牙切齒,“草,真他媽拉仇恨”
離開實驗室后,鹿行吟揉揉眼睛,去北關大學食堂里買了一些吃。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里邊除了話筒隊熱火朝天考試計劃,再沒有別了。
他點開27th對話框,看到他們上次聯系,還是一個多月以前。
“你要吃點東西嗎”鹿行吟打了一行字上去,又刪除退回。
“小同學,你叉燒包和小米粥好了,還要點什么嗎”窗口大叔問道。
鹿行吟猶豫了一下,隨后說“再打包一份牛肉刀削面,椰奶和牛角包,分兩個袋子裝。”
顧放為總是有點講究,以前在青墨時候,袋裝牛奶兩塊錢一包,只有他要喝八塊錢椰奶,陽春面四塊錢一碗,牛肉面七塊錢一碗,區別只有加了幾片幾乎看不見薄牛肉,但顧放為總要吃牛肉,說是那一勺食堂大媽多舀起來肉湯,化進來也會美味很多。
這個點回宿舍人不多,大多數都在自習或者在實驗室。鹿行吟踏入空蕩蕩走道,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看見門沒鎖,于是走了進去。
宿舍是上床下桌,鹿行吟今天出門時偶爾瞥到顧放為裹著被子躺著,知道他在睡覺,但是今天一個下午和半個晚上過去了,顧放為還在睡覺。
鹿行吟踮腳看了看,顧放為裹著被子還在睡,面色有些發紅。
他輕輕叫他“顧放為”
伸出手一模,燙得嚇人。
鹿行吟把帶回來東西放在了桌上,猶豫了一下,脫鞋爬了上去,半跪在他身邊,伸手輕輕推他:“顧放為,你醒一下。你查一溫,看看是不是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