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們一個一個地領取消毒白大褂,排隊進入實驗室,嚴陣以待。
鹿行吟走到實驗臺前,看見了這次選拔考試的實驗試題,白色的實驗報告冊上寫著這次實驗題目:《胭脂蟲紅色素提取及產率檢測》
“胭脂紅酸屬水溶性蒽醌類色素,深紅色粉末,分子呈極性,由于分子內含有8個羥基和1個羧基,而羥基和羧基都有很強的親水性,因此胭脂紅酸極易溶于水,也較易溶于甲醇、甲酸、二甲基亞砜等極性溶劑;難溶于□□、□□、石油醚、甲苯、苯、油脂等非極性或弱極性溶劑中;無明顯的熔點和沸點,溫度升高顏色加深;從水溶液中結晶的胭脂紅酸在130c時為亮紅色晶體,250c分解。胭脂紅酸水溶液呈酸性,分子在水溶液中有解離平衡。”(概念部分均為引用)
而每張試驗臺桌上都躺著一包干硬的胭脂蟲,紅彤彤的,干得像石頭。
旁邊已經有人罵了起來:“沃日——這個比賽還干不干人事?啊啊啊啊老子最討厭蟲子了!”
鹿行吟拿起橡膠手套仔細戴上,用鑷子取了一枚胭脂蟲,在指尖輕輕碾了碾,明顯的胭脂色頓時留在了淡黃的手套上。這種小蟲子仿佛渾身上下都由這種染料填充,如同硬化的顏料顆粒填塞出的假蟲子。
染色很強,產率或許很高。
鹿行吟又看了一眼試驗臺上所擺放的試劑瓶。
水溶液呈酸性,常規應該使用氫氧化鈉進行滴定,可選指示劑范圍很多。
但這是實驗中的第一個坑——胭脂紅酸本身就是一種滴定指示劑。
不需要再多的指示劑了。
前置實驗都按照正常流程,直至滴定時,鹿行吟的動作越來越慢。
旁邊有人也進行到了滴定環節,按照平常滴定的速度一直滴著,沒有人注意鹿行吟這里的異常。
鹿行吟的動作有些遲疑。
胭脂紅染色太強,難以看出終點,這個難度不亞于要所有人在一堆相近色號的口紅里挑出正確的一支。
他剛剛仿佛看到了細微的變色,但是無法確定這是否就是滴定終點——如果停在這里的話,產率只有30左右。
怎么看都是錯誤的一次滴定。
他發間微微濡濕,手里的滴定管不知道是否應該放下,直至聽到老師報時最后五分鐘時,鹿行吟抿起嘴唇,收起了移液管。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就當賭一把。
他從實驗室里走出來,長舒一口氣。
周圍開始有人問:“你的產率有多少?”
“997。”
“差不多。”
……
鹿行吟抱著書包走過去,和顧放為并排往回走,他也問了他一句:“你的產率是多少?”
“99,不過我不太確定,這次實驗我感覺沒那么順。”顧放為察覺出他的異樣,問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