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仙祝賀、告誡兩不誤。
“太子對你恩遇之隆實屬罕有,你可當心點,別日子久了真對他動心。女子和男子終有區別,一旦愛上誰就會不由自主為對方考慮,慢慢失去自身立場,若遇人不淑,必被操控利用。”
柳竹秋滿不在乎“姐姐放心,我哪是那么容易動心的人呀。老實說摘掉他的太子頭銜,我只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嬌少爺,絕計瞧不上眼。”
宋妙仙坐到近處捏一捏她的鼻尖,調侃“就是這種看法才危險呢。你生性憐弱惜微,看見柔弱無助的人就想救護,太子若全心依賴你,你舍得不管他又生得一副天仙似的好模樣,誰看了都喜歡,再多跟你親熱幾次,說些軟話哄你,你還能把持得住”
旁觀者清,宋妙仙又最了解她的個性,柳竹秋認真想想這番話似乎并非危言,鄭重道謝“多謝姐姐提醒,我一定小心在意。”
宋妙仙進一步分析“我不止是叫你提防太子哄騙,萬一他真對你有情,你也千萬不能陷進去。你倆的身份差距就是不見底的鴻溝,再多真情都填不滿的。”
柳竹秋失笑“太子本性不壞,可骨子里很自私,一直拿我當得力奴婢和新奇玩意兒,怎會對我動真情若果真如此,我倒想見識一下呢。”
這時丫鬟彩玲來敲門,給宋妙仙送洗好的床單被套。
柳竹秋自打救了這姑娘,還沒功夫跟她聊天,聽說她這幾個月伺候宋妙仙盡職盡責,指著桌上朱昀曦賞賜的點心請她吃。
彩玲走近看了看,笑道“是鳳梨酥啊,我在前任主人家吃過。”
柳竹秋讓她坐下就著茶水慢慢品嘗,順便拉家常,問她以前在誰家做事。
“上一個主人姓金,我從小在他家,那家的老爺以前做過曲陽和保定兩地的知縣,前年升到京里做了吏部郎中。”柳竹秋眼簾刷然抬起,追問“是現任吏部郎中金士俊”
彩玲被她銳利的目光驚嚇,木木點頭,沒察覺嘴角沾了點心渣。
柳竹秋舒緩態度,和聲道“你莫怕,我也認識那金士俊,剛好想打聽他家里的情況,你既在金家待過,想必認識他的夫人常冬香了。”
彩玲像被潑了一盆冰水,臉色遽然轉青,放下咬了一半的鳳梨酥,慌促告退。
柳竹秋怎肯放她走,一把拽住手腕拉回去。
彩玲即刻雙膝跪地,空著的那只手抱住頭顱驚懼哀求“孝廉別問彩玲,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竹秋向宋妙仙使個眼色,宋妙仙忙上前扶起彩玲,溫柔撫慰“你跟了我這么久,信不過溫孝廉也該相信我,我們當初救了你,又怎會害你”
她牽著彩玲的手輕輕按回凳子上,見她不住發抖,便將她的頭摟在懷里。
柳竹秋已看出彩玲在金家時受過威脅驚嚇,干脆單刀直入“彩玲,你是不是知道常冬香是被金士俊謀害的”
彩玲雙眼暴睜,被宋妙仙噓聲示意方忍住驚叫,顫聲問“常夫人真死了”
柳竹秋點頭“去年六月初三有人在永定河上發現一具女浮尸,最近經官府確認,正是金士俊失蹤的老婆常冬香。”
聽聞故主死訊,彩玲眼眶泛淚,隨即垂頭低泣,看來對常冬香很有感情。
柳竹秋遞上手帕,好言誘導“彩玲,我正幫朋友調查這樁案子,現在最想知道常冬香在金家的狀況,如果你想替她伸冤報仇,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你不會因此受到任何牽連。”柳竹秋眼簾刷然抬起,追問“是現任吏部郎中金士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