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來參選的必然都是支持他的,就不信挑不出幾個好口碑的能人。
他這招釜底抽薪用得妙,慶德帝笑贊“皇兒近來大有長進,你既有此等魄力,朕便放心了,那你準備如何應付這些參奏你的官員呢”
朱昀曦微笑“古人云為君者當心寬以容天下,胸廣以納百川。,兒臣愿以此為鑒,不與無知渺小輩見識,且隨他們去吧。”
做皇帝的臉皮得厚,若抗不住罵,每天至少肝火上沖八十回。
慶德帝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可沒過多久溫霄寒和陳維遠就被卷入高勇案,朱昀曦再來替他們求情,慶德帝就認為他欠考慮了。
“上次以工代賑的風潮尚未平息,如今又有人彈劾你嬌縱臣僚,擅殺地方要員。你為他們求情是在給下面人遞口實啊。”
朱昀曦明白后果,可誰讓受牽連的二人都是他最看重的呢他決定即使被扒掉一層皮也要保住他們,否則損失不亞于折股斷臂。
謖然懇求道“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1,陳維遠和溫霄寒都對兒臣忠心不二,兒臣也相信他們不會壞法亂紀,實不能坐視其蒙冤。況且”
他欲言又止,等慶德帝催促方故作忐忑道“兒臣覺得誣陷他們的人是沖著兒臣來的。”
這也是慶德帝正在懷疑的,近年來屢有敗壞太子聲譽的謠言傳出,到現在他已能確認是哪些人在搞小動作,對待這樁案子須慎之又慎。
鄭告朱昀曦“正因此案可能牽涉你,更該窮根就底,朕會著人嚴查,你就別再插手了。”
朱昀曦明白父皇只在意他,并不關心柳竹秋和陳維遠的下場,假如事態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還會丟車保帥。
他看過霸州知州遞上來的案情紀要,柳竹秋曾出現在死者的遇害現場,案發時一度失蹤,這些疑點再用那路有田的證詞串聯,情況對她極其不利。
次日得知溫霄寒已去投案,他急召柳堯章去觀鶴園。
柳堯章首次單獨面見太子,猜到是為妹妹的事,見駕時十分緊張。
在朱昀曦心里,這是未來的國舅,提前給予禮遇,賜座看茶,然后面帶焦慮地知會他“叔端,孤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替孤捎一樣東西給溫霄寒。”
云杉聞聲將手中的托盤呈到柳堯章跟前,上面放著一個四寸見方的小木匣。
柳堯章正猜測是何物,朱昀曦囑咐“你記得跟她說,孤定會設法搭救她,哪怕她身份暴露,孤也會盡全力保住她和柳氏全族。”
在想好對策前他想先讓柳竹秋看到決心,也想賭一把自己的眼光和運氣相信柳竹秋有能力為自身脫罪。
如果連這次考驗都通過了,她就真是他不可錯過的命定之人。
太子許下這等重諾,柳堯章恓惶的心有了著落,趕忙跪地謝恩。朱昀曦示意云杉扶起他,催促他快去辦事。
柳堯章向張魯生求助,過了兩天張魯生才找到機會領他進入昭獄。
柳竹秋被單獨關在一間囚室,正好是柳邦彥曾呆過的那間。
她見了柳堯章還以此湊趣,柳堯章煩惱“火都落在腳背上了你還不慌,我聽說霸州那邊傳話來,那嫌犯路有田突發痢疾,近幾日都無法起解,你還不知會在這里待多久。”
柳竹秋說“我在順天府大牢蹲了半個多月,這兒環境跟那邊差不多,也能熬得住。”
這話是寬慰兄長的,當日在順天府監獄還沒人來暗害她,這回情況比上次復雜多了,她識破刺客是黃國紀,皇后和章昊霖必定視她為大患,急于除之。
進昭獄時張魯生偷偷搬來一壇水、一包茶葉和一摞夠吃半月的胡餅,叮囑她別吃獄卒送來的飲食,謹防遭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