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被背上的刺痛疼醒,嘴里像沙漠,干得快裂開,迷糊嚷著要喝水。
立刻有人過來用勺子喂她喝清涼的甜水,還用溫熱的濕毛巾為她擦汗,她尋思是誰,卻死活睜不開眼睛查看。
那人想是瞧出她的焦躁,忙湊到耳畔輕呼“先生,我是瑞福,我們現在很安全,請您放心休息。”
柳竹秋還想詢問太子的安危,疲倦迅速伸出爪子將她拖回睡鄉。
這一覺似乎沒睡多久,睜眼天還是黑的,她艱難移動沉重的身軀,被褥的摩擦聲驚醒睡在炕角的瑞福。
“先生,您醒了嗎”
瑞福下床點亮燈盞,倒了一碗熱茶給主人解渴,再扶她坐起。
他們正身處一座干凈寬敞的窯洞,陳設布置還挺豪華。
柳竹秋的背還有些痛辣,伸手摸到厚厚的紗布,以為自己傷得很重。
瑞福安慰“是我幫您上藥包扎的,只劃出幾道血口子,不是很深,大夫說像這樣的傷勢歇幾天就好了。”
“殿下呢”
“他也沒事,白天還來看過您。”
“還有我三哥找著了嗎”
“找著了,三爺右腿摔傷了,但不嚴重。在別的屋將養呢。”
危機解除,柳竹秋忍不住謝天謝地謝祖宗,又問此處是什么地方,她昏迷了多久。
“昨晚我和云公公來到永加堡,叫那毛將軍帶兵去五梁殿救駕,昨天半夜把您和太子殿下救下山來運回軍營。您昏迷了一天,這會兒又是半夜了。”
“那些跟我進山救駕的苦役怎么樣了”
“大部分都沒事,我還見到許應元了,他已向太子稟告您發動牢城營苦役英勇救駕的經過。殿下很感動,說要重重嘉獎他們。那個毛將軍聽信賊人騙術,險些害死您和殿下,白天已被收押,說要以軍法問斬呢。”
“他也是無心之過,回頭我得去向殿下討個情,饒他一命。”
柳竹秋見瑞福笑微微望過來,問她怎么了。
瑞福靦腆夸贊“先生恩怨分明,施恩報怨都有分寸,真叫人欽佩。”
柳竹秋說“我昨天聽牢城營的人說,那毛將軍雖然剛愎自用,目中無人,但上任以后就發放了
拖欠苦役們的口糧,還許他們使用以前禁用的軍隊專用的水井。這人并非將帥之才,然尚有仁慈之心。就憑他這點善念我也該保他,方不違背天道。”
言而未盡,被敲門聲打斷。
瑞福說“定是云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