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是由于藥方里放了大劑量的柴胡、黃連和板藍根等清熱解毒的藥材,導致元氣虧損。自行開了一個溫和的方子調理,見效卻很緩慢。
朱昀曦陪她在新平堡待了七天,慶德帝已接到捷報,傳旨令他班師還朝。
他舍不得撇下柳竹秋先走,又嫌新平堡居住條件惡劣,不適宜養傷,竟然假裝生病,奏請皇帝允許他留在宣府將養。再叫人造了輛舒適的大暖車,將柳竹秋轉運到宣府,打算陪她養好身子再一塊兒回京。
”
柳竹秋露齒而笑“這首詩我在幾年前就已做好了,殿下還記得嗎關塞寒霜依故壘,征夫枯骨尚難收。請纓縱馬持繁若,盡逐胡塵釋主憂。”
朱昀曦本想讓她作詩歌頌自身功績,聽她念出詩句,詫然失笑道“我當然記得這首詩,沒想到你還真的說到做到了。”
回想戰場上她始終高舉帥旗伴隨左右,每當他轉頭都能收到她精神飽滿,充滿信念的注視,如同一道堅固的屏障守護他的斗志,引領他奔向勝利。
他不由得想假如她是男子,憑這次戰功足夠封官賜爵了。
柳竹秋還記著他的仇,不客氣地算起帳來。
“那年在西山獵場,臣女曾借這首從軍行向您表明心跡,您卻笑話我是瘋女人,還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提起舊詩時朱昀曦就預料會被翻舊賬,難堪苦笑“是我錯了,我的細葉不止是蔡文姬、李易安,還是花木蘭,穆桂英,以后我再不敢小瞧你了。”
柳竹秋可不稀罕他的贊美,只想拿到實惠“那殿下現在是不是能實現臣女當時的心愿了”
彼時她向朱昀曦表達了強烈的入仕渴望,如今實績在手,可以名正言順提要求。
朱昀曦的私念對此產生抵觸,苦于找不到理由拒絕,猶豫著說“你確定要做官這次陛下若授予你正官職銜,你將來就很難擺脫溫霄寒這一身份了。”
柳竹秋輕松將軍“您會護著臣女吧這樣臣女的身份就沒那么容易暴露了。”
狡猾的女人,總會以彼之茅攻彼之盾,如果現在讓她失望,恐使起漸起離心,還是先答應她吧。大不了來日冊妃時再被大臣們罵得狠一點。
他調整好思路,大方笑哄“知道了,我會替你呈表請功的,但官員任免得由陛下做決斷,我不便徇私替你求官。”
柳竹秋喜道“殿下肯給臣女機會,臣女已經感戴莫名了,臣女謝殿下隆恩”
她屈膝欲跪,朱昀曦忙伸手阻攔,無意中扯疼她的后背,逼出一聲痛吟。
剛才就發現背上的傷口好像裂開了,還能憑亢奮的精神戰勝疲憊,這會兒情緒稍稍松弛,傷痛便開始作祟。
看她嘴上說沒事,額頭已疼出毛毛汗,朱昀曦無比驚急,趕緊叫瑞福牽馬過來載她回軍營療傷。
來到營帳內,瑞福替柳竹秋查看傷勢,幾道傷口全部開裂,血水已浸濕紗布。
當晚柳竹秋發起高燒,蓋了兩床厚被再披上一張羊皮仍覺寒冷刺骨,昏迷中也在哆嗦。
朱昀曦五內如焚,命隨軍的御醫為其治療,可又不準御醫查看她的傷勢。
御醫開了兩副主攻退燒的方劑,柳竹秋服藥后燒是退了,身體卻變得非常虛弱。
她知道這是由于藥方里放了大劑量的柴胡、黃連和板藍根等清熱解毒的藥材,導致元氣虧損。自行開了一個溫和的方子調理,見效卻很緩慢。
朱昀曦陪她在新平堡待了七天,慶德帝已接到捷報,傳旨令他班師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