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梨否定:“回陛下,沒有。”
“這么干脆,是在幫她掩飾?”
“奴婢不敢對陛下無禮,若換了其他人這么問,奴婢定會狠狠痛罵。問他有什么資格對我家小姐說三道四。”
“哼,好一個刁鉆的丫頭,那陳尚志和你主子雙宿雙飛了一兩年,還想瞞著朕?”
朱昀曦昨晚情緒錯亂,離開滎陽府冷靜思索,覺得陳尚志的話不可盡信。
他和柳竹秋相處那么久,估計早跟她坦白并且勾搭成奸了,賜婚正隨了他們的意。
朱昀曦靠詐術制服過很多人,今天遇上了對手。
春梨心想他們離京這兩三年皇帝若派人探明柳竹秋和陳尚志的關系,那早該有動作,不會忍到今天才追究。
他該是最近這一兩天才收到消息,疑心小姐和裕哥聯手欺瞞,想從我這兒找證據。
春梨須臾完成推測,假裝驚訝:“裕哥是個傻子,如何跟小姐歡好?請陛下切莫聽信謠言!”
“當真如此?”
“奴婢不敢欺君。”
“可你眼下就是在欺君!”
朱昀曦驟然詈斥,喝令近侍提來一桶冷水,然后陰沉地威脅春梨:“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將那對男女的私情老老實實供出來,否則別想活著走出這里。”
春梨堅毅道:“奴婢五歲跟著小姐,她是奴婢最親最愛之人,奴婢絕不能順從陛下污蔑她。”
朱昀曦微微抬手指了指水桶,兩名宦官立刻反剪春梨的胳膊,一起將她的頭按進桶里。
水花四濺,水面涌出許多窒息產生的泡沫,春梨掙扎一陣,身體漸漸軟了。
宦官看到皇帝的手勢,把人拉起來,粗暴拍打她的背心。
幾近暈厥的女官嘔出一灘清水,咳喘著醒過來。
她抬起頭,透過水淋淋的視野觀望御座上泰然端坐的男人,他仿佛一個匯聚煞氣的旋渦,靠近的事物都將粉碎。
“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吧?還不老實招供?”
春梨見識到皇帝的殘暴,更替柳竹秋的付出不值,冷笑著報復:“奴婢以前常聽小姐稱贊陛下溫柔寬和,現在方知您最擅演戲,小姐那樣精明的人也被您騙住了。”
兩個宦官嚇得跪地哀求:“陛下,奴才們什么都沒聽見!”
朱昀曦未受震動,仍保持著帝王威儀斥問春梨:“你是真不怕死,還是認定朕不會殺你?”
春梨鎮定巧答:“奴婢當然不想死,可陛下硬要奴婢陷害小姐,奴婢寧死不從。”
宦官不能任由她在御前放肆,喝罵:“大膽賤婢,你欺君罔上已是死罪,還敢狡辯!”
為保柳竹秋,春梨已萌生死志,毫不猶豫地應答:“那就請兩位公公替陛下處決我吧。”
宦官們未得圣諭不敢妄動,朱昀曦仔細審視春梨,這丫頭的神情宛如一把寧折不曲的鋼刀,使他的心態產生變化。片刻后,以眼神示意宦官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