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沖仁王雅治招招手。“再見啦,小師弟。很高興見到你。”
弗蘭和六道骸其實不必面對面見面,他們兩人互相傳遞情報和信息的方法很多,他來這里是在得知自己的師傅最近又有了一個學生后,專門來和仁王雅治見一面的。
“me的好奇心真是太強了。”弗蘭走出了六道骸的幻術結界。
結界中只剩下兩個人。
“一上午只送出去一百三十六份傳單。”六道骸坐在了剛才弗蘭坐著的位置上。“今天的訓練任務很難完成。”
“長時間、不間斷地制造幻術對于我來說還是有些困難。”仁王雅治坦誠地說出自己面臨的問題,只有向對方反饋,才能得到更多的指導,就算對方可能用三叉戟戳自己腦袋。
“你應該知道自己對于幻術是有一些天賦的。”六道骸提起了仁王雅治之前已經聽過無數次的夸贊。“但也僅僅是一點天賦罷了,要不也不會進展如此緩慢。”
“即使你之前有些小運氣,在你那項小球運動里碰巧學會了幻術,但實際上你對于它的運用還只是停留在皮毛而已。”六道骸張開自己的手,一張傳單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你如今只是有了在外部構建幻術的意識,卻完全沒有能夠更精準、更節省自己精神力的使用幻術的意識。”
每一次提出自己的問題,六道骸都能一針見血。只是幾句話就讓仁王雅治明白了自己所迷茫的部分是什么。而他也并不愚鈍,甚至能夠迅速地結合自己學習網球的經歷找出自己的問題所在,他以前打網球時對于幻術的運用時間較短,畢竟一場比賽時間并不會很長,而他在比賽里運用幻術并且以此為掩飾模仿其他人絕招的時間只會更短。因此,他對于精神力的運用往往粗糙,只要能夠達到別人分辨不出的效果就可以了,畢竟他只是為了震懾他人贏得網球,而不是為了讓對手以為自己就是被模仿者本人。而現在,六道骸對于自己的任務要求使他必須延長幻術時間并且專注于最真實的模仿,他還想從前那樣一股腦地將精神力拋出來制造幻術,就顯得不太夠用了。
“想象你的精神力是一團橡皮泥,或者是一卷絲線。將它無限延長。”六道骸將他手中的傳單遞給了仁王雅治。“在使用時只需要揪下來一小塊或者是剪下來一小節就可以了。”
仁王雅治很輕易就能從六道骸幻術中誕生出的傳單和自己制作出的傳單中看出不同,和他為了節省時間與精神力做出的頁面上只有幾個字、排版也很隨意的傳單不同,現在在他手里的傳單經過精心的排版與設計,連紙張的質量都比自己好了許多。
“作為幻術師,除了天賦和精神力,最重要的還有想象力。”六道骸話音剛落,原本擋住現實世界的黑色結界逐漸透明,像是一層玻璃外罩罩住了兩人,透過玻璃殼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來往行人、聳立的建筑、空中飛過的小鳥、地上爬行的螞蟻......各種事物飛速在仁王雅治眼前閃過,像是一扇扇畫片。
“注意觀察你周圍所有的事物,去想象如何更精準地構建物體,不只是簡單的外部結構,還有它的內部構造,除此之外還要能夠追蹤自己的幻術。”六道骸意味深長地問仁王。“你發出去的傳單,你自己還能追蹤到它嗎?”
仁王雅治搖搖頭,他只是在確定行人將手中的傳單扔進了垃圾桶或者是收進了口袋就解除掉自己的幻術,并未意識到自己需要不斷延伸幻術的距離。
“mafia運用幻術是為了暗殺、追蹤、收集情報,那么幻術就需要匹配需求,以假亂真地裝扮成另一個人、將幻術當作追蹤器、隨時都能幻化出致命的武器……你不是mafia,并不會隨時遇到危險,但是一旦真的遇到危險,就不會存在運用拙劣幻術就能僥幸逃離的可能。”六道骸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結界外,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像是鍍上一層虛幻的圣光。“你要走的路還很長,仁王君。”
仁王雅治似懂非懂,他理解對方的想法和要求,但是并不確定自己可以做到。等到六道骸撤掉結界離開之后,他在長椅上又坐了很久。在他的理解中,幻術所要達到的效果原來一直同六道骸不同,始終生活在危險中的人永遠要給自己留后路,所以要確保自己不會因為學藝不精露馬腳、追丟目標人物,任何失誤都有可能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他深吸一口氣,沉入到自己腦海中的網球場內,六道骸所說的將精神力化作橡皮泥或者是絲線并不符合仁王雅治的想法,于是他將精神力化作一顆一顆網球鋪滿了網球場,這樣使用時也不需要再一段一段切割了。
接下來是更加完善的制造出宣傳單,為了能夠更加逼真,仁王雅治消耗了更多的時間去模擬真實的傳單。這使得他發放傳單的速度比上午還要緩慢,但是隨著他熟悉了流程,他的速度逐漸增快。他手中的傳單也字數越來越多、排版更加優美,他甚至能夠通過自己的幻術追蹤到距離自己十幾公里之外的人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