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等級更低了嗎”
金竹安靜站在二樓樓梯轉角處,他聽到兩人輕松交談著從下方經過,空白一片的面部完全無法讀出情緒,只是那個被握在手中的銀托盤上留下幾個深深指痕。
“少爺啊”
毫無起伏的聲音帶上幾分擔憂,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什么,挺拔背影顯露出幾分陌落。
轉眼,已經到了霍格沃茲開學的日子。玉鏡頗感不爽,早早就告訴湯姆他絕對不會去送行,絕對不會,且反復重申。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像每個送孩子遠行的家長。擔心教養得體的小家伙在寄宿學校是否習慣,擔心他會受欺負,擔心他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就算玉鏡知道他的湯姆八歲就能嫻熟利用麻瓜社會規矩逼死成年人,可誰能責怪一只受盡折磨的流浪小貓咪呢
某個人已經將心偏到了胳肢窩。
湯姆是獨自前往的九又四分之三車站,目之所及人群擁擠,不同年齡段的巫師推著行禮陸續上車,吵吵嚷嚷得令人有些心煩。
而他,拒絕承認是因為獨自一人前往學校而心情糟糕。
提前將必備物品縮小放入施加過空間拓展咒語的口袋,湯姆兩手空空,沒有分出絲毫精力放在周圍,他想趕緊找個安靜的車廂看會兒書,調整一下自己紛亂思緒。或許應該再吃塊巧克力鏡先生說甜食對緩解精神壓力很有幫助。
該死,他并沒有所謂的精神壓力
這絕對是他人生最糟糕的一天,災難級別的。
已經握住把手,準備蹬上車廂時,男孩似乎心有所感,他扭頭看去。
在來時的方向,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衫的身影靜靜站在那里,他的氣質與周圍格格不入,有種超脫塵世的安寧,自成世界。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又像只經歷一秒。
湯姆身體又一次先于意識行動,逆著人群花費了更多時間才跑過去,他不知道撞上多少人,說了多少句抱歉,終于來到那個人身邊。
“去往霍格沃茲的火車馬上就要開了,里德爾先生。”玉鏡看向急匆匆跑過來,失去往日冷靜模樣的小家伙,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卻不動聲色揚起下巴提醒。
“您是來送我的。”男孩用肯定的語氣詢問。
“我只是給自己的小貓咪緊一緊項圈,而已。”在奇怪地方絕不認輸的某人白了湯姆一眼,掏出手絹幫人擦拭額上汗水,等他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舉動后有些不爽,直接將帕子丟過去讓對方自己擦。“我是來提醒你的,里德爾先生,多寫信回來嗯,每次必須超過十英寸。”
“我會的。”他已經能夠頗為嫻熟應付任性時的領養人,湯姆仰起頭露出一個對方無法拒絕的笑容。
“快別對我露出這種營業性的假笑了。”并不買面子的某人潑冷水道。
“那好吧,至少在我離開前應該獲得一個擁抱”
一向不怎么依賴自己的男孩提出這個要求時,玉鏡頓感這些年養成沒白費,這才彎了彎嘴角,伸手抱住對方,又十分自然吻吻小家伙額頭。
“好好照顧自己,湯姆。”
“當然,在獲得游戲勝利之前,我屬于您。”
湯姆踮腳想要回應親吻,但是看起來失去了準頭,不小心和玉鏡嘴唇觸碰到一起,隨后又馬上分開,輕輕碰了下領養人臉頰。
“我得走了。”
方才小小的烏龍玉鏡根本沒放在心上,他覺得湯姆愿意親近自己是件挺不錯的開端,在他離開時還輕輕揮著手。
而背過身去的男孩,臉色卻驟然沉了下來,他像是發現某種難以置信的事情,眼神充滿動搖,這讓他想起年初時金竹與鏡先生的爭吵。
情報太有限,無法推測出更加清晰的結論,不過有些事也必須提前準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