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英格蘭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日子在下雨,整個天空都顯得格外低沉鉛色云層翻涌,細密雨幕如織,過于豐沛的水氣讓外出行人神色匆匆。
就在這幅主色調為深灰的畫卷中,一抹不算艷麗色澤悄無聲息暈染開來。
那是個身材高挑的青年,穿著藏青色的雙排扣長風衣,頭戴同色淺頂軟氈帽,純黑西裝褲,踩在濕漉漉地面上的皮鞋上沒有一絲雨點。
他拄著根嵌有黃金裝飾的蛇紋木手杖,杖端盤踞一只口含紅寶石的東方龍。
模樣恭謹嚴肅的老管家恪盡職守為其撐傘,他光是站在那里,都能惹得來往行人頻頻矚目,似乎想看那個挺拔背影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模樣。
不多時,一個男孩從建筑物中走出,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角還有些泛紅。斯內普徑自走向行人頻頻矚目位置,看到那個人后不知出于何種心理,總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對現在的情況還滿意嗎”玉鏡看向沒把傘拿回來的孩子,眉頭輕蹙卻不提起這茬,自然從口袋掏出手絹彎腰為他擦了擦臉。
“嗯,他的記憶好像倒回剛認識母親那時候,連我也不記得了。”
“這樣嗎可能是我不太擅長這些精細的記憶操作吧。”
輕飄飄語氣將事情簡單揭過,斯內普再清楚不過這只是玉鏡托詞,他甚至懶得去找個像樣借口,十分明顯流露出對家暴男人的厭惡,根本不屑于遮掩。
而且為了讓失憶的更為自然,雇傭流氓搶劫那家伙時也絲毫沒有留手,結結實實把人揍進醫院,估計沒兩個月下床都不可能。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是為自己出氣斯內普這么想著。
“這個,用不了那么多。”男孩從懷里拿出一疊整齊的英鎊,能夠看得出這些錢只少了不到四分之一。“我做不出從你這里吸血去供養他們的行為,那么多就夠了,足夠他們離開這里再做點小買賣。”
“你是怎么想的呢,西弗勒斯”玉鏡沒有伸手速接,他稍微放松了下站姿,深邃黑眸凝視著男孩語氣溫和。“你可以留下這些錢,回到他們的身邊重新開始,你可以好好考慮再作出回答,我希望你能無憂無慮生活在幸福的環境中,而父母身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面對這樣的詢問,斯內普很想用嘲諷語氣質問他是不是已經后悔,覺得自己只是個拖累,畢竟他十分清楚自己并不討喜,無論在哪里都是最先被放棄的人。
可是,那雙眼眸依舊盈滿平時無異的溫柔,里面只有滿滿的愛憐和不舍,他從來就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主動權一開始就在自己手上。斯內普喉嚨哽得有些生疼,花了點時間才壓抑下胸腔酸澀,略顯粗暴將錢塞入對方口袋,語氣是故作的冷淡,惡狠狠咬牙道。
“你休想擺脫我,父親。”
“欸”
被人用重音刻意稱呼的玉鏡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他無辜眨了眨眼睛,伸手指向自己鼻尖。
“西弗,你是在叫我嗎唉再叫一句嘛”
短暫相處斯內普已經明白玉鏡在某些地方可以用幼稚或天真來形容,不忍直視那張傻乎乎的臉,男孩沒有理他臉色微紅往馬車方向走去。
“別走啊,真是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喂喂,不是說要去書店嗎,在另外的方向呀”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多留言跟我互動一下噢比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