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沁向那斑駁樹皮,一點一點滲透,很快,樹干上便顯出了一個掌印。
漂亮的男人掌印,食指上戴著一枚扳指。
魚初月盯著掌印看了一會兒。
“大師兄,”她反手招了招,“端木玉多高”
崔敗抬手比劃了一下。
魚初月踮起腳,用自己的肩膀量了量,然后嘴角微抽“他和邪祟的關系,看起來有點怪怪的。可是,端木玉是男的,這邪祟的手印也像是男的”
這般看著,就像是邪祟把端木玉抵在樹上的樣子。
而且得激烈,這才會逸散出邪氣,叫追邪陣追蹤到。
“打過。”崔敗手指一點。
魚初月仔細看去,便見那掌印上有幾道細小的痕跡,紅霧特別密聚。
“劍尖。”崔敗道。
端木玉舉劍刺向這邪祟,被他輕易抬起一只手掌抵住了劍尖。
“是個大家伙”魚初月道。
崔敗在樹皮上輕輕一捻,感受殘留邪氣,片刻之后微微皺著眉,面色有些許不解,“花妖梵羅珠”
聞言,修無極也絞緊了雙眉“梵羅珠也算得是一方大妖,若是換成修真者的實力,已然步入大乘這樣一個大妖,為何要殘殺凡界百姓況且,此妖乃是大紅毒花修煉化形,又怎會用白玉蘭作祟,且還和一個人族牽扯在一起”
魚初言頗為無語“劍尊這么多問題,不如留著去問梵羅珠。”
崔敗是個行動派。他咬破無名指,沁出元血,彈進紅霧之中。
“嘶”修無極睜圓了眼睛,笑了,“崔敗,你以元血感應追蹤,梵羅珠即刻便有所覺,他也能反向追蹤你。你倒是很信得過我的實力不錯,我確實護得住你。”
崔敗并不解釋,沉吟片刻,御劍向著東面行去。
修無極這幾日連連吃癟,直到此刻,這一身絕世修為終于有了用武之地,整個人立刻得意起來。他眉飛色舞,單腳踏著劍,飛在崔敗邊上,擺出一副長者庇護小輩的姿態。
行出數百里之后,修無極忍不住叮囑道“距離梵羅珠百里之時,你便帶著魚初月在外圍等待,休要涉險。我會殺了梵羅珠,取他花心,再將端木玉帶回來。”
花妖的心血,可以解它自身的邪毒。
魚初月偏過頭,無語地看他“說晚啦”
修無極“”
只見崔敗劍訣一變,飛劍直直下墜。
正下方的黃土官道上,一名身著大紅錦繡華服的男人,正緩緩抬起頭來。
梵羅珠。
魚初月知道這只花妖。
梵羅珠長相艷麗非凡,是花妖界最出名的美男子。當初穿越女本想對他下手,好巧不巧,他恰在那時候死了夫人。
穿越女深諳男女相處之道,她知道,從活人手里搶男人容易,從死人手里搶男人,那就是自討沒趣。對于男人來說,這世間最難舍的,莫過于一個得不到,一個已失去。
他剛失了妻,越是把他撩得心猿意馬,他心中對亡妻的愧疚便越濃,整日愁苦哀凄,煞是無趣。
穿越女是要游戲人間,沒興趣陪著男人玩治愈。
于是她轉身搶走了梵羅珠隔壁那只金盞花妖的丈夫。
等等。
魚初月瞇起了眼睛,迅速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