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們果真一早就知道了。
“那圣人,我們現在怎么辦?”
“靜觀其變。”
少時,便有一道道清光御劍下來,在谷底四下探查。
“在這里——”忽然有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鬼叫。
拋在崖底的那具碎尸被發現了,碎尸堆里,躺著魚初月那枚身份令牌。
長生子拎住魚初月的袖口,將她帶到小溪對岸一處凸起的巨石上。
視野開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很快,各峰幾位掌事的師叔伯都趕了過來。
這樣的事情倒是不至于驚動圣人,魚初月的師父白霧非不在宗門,展云彩便主動站出來,與純虛峰的江滔滔一起處理此事。
“好好的重陽盛會,也能鬧出人命來?!”展云彩怒得真情實感,“江滔滔,你怎么辦事的!”
江滔滔,也就是純虛峰的小胖子師伯一臉委屈:“這,大家都好好在花陣中吸納靈蜜,誰知道她干嘛要到處亂走啊?這么大的扶欄在那里,是吧?我純虛峰又不差錢,什么時候出過壞了欄桿鬧出人命的事故嘛!”
魚初月冷眼看著,只覺這些人個個演技非凡,單從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誰與此事有關。
除了一個印清風。
這也是因為她先入為主,知道印清風正是兇手,才會看他神色可疑。
只見印清風糾糾結結地站了出來。
“師父、展師叔,我,那個……”他期期艾艾,瞬間抓住了所有視線。
展云彩臉色猛然一變,眼角微抽了兩下:“你怎么回事!說!”
魚初月視線一掃,找到了崔敗。
他立在那里,周遭很自覺地空出了一片空地,他微抿著唇,盯著地上那一灘看不出形狀的血肉,神色難辨。
聽到印清風的聲音,崔敗緩緩揚起下頜,瞥去一眼。
平平淡淡的一眼,卻莫名讓人感覺居高臨下,壓迫十足。
印清風道:“方才,小師妹獨自在一旁,看著神色郁郁,我便多事,上前問了幾句。小師妹說、她說……”
他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崔敗一下,然后急急避開,道:“小師妹說大師兄待她冷漠,她心中十分委屈。當時我便勸了她幾句,近處的師兄師姐們大約也能稍微聽到些。”
“我就是單純地勸小師妹看開些,誰知道,竟不小心……招惹了她,并非故意!并非故意!”
展云彩語聲含怒:“后來呢!”
印清風一臉懊惱:“我把小師妹逗得開懷,自以為做了件好事,真沒想到會這樣!后來,小師妹便邀我到后山,我與她一道走了幾步,聽她話中之意越來越不對味,我幡然醒悟,知道自己犯錯惹了桃花,便趕緊正色拒絕了她,回到花陣中。我以為她很快便會回來的,誰知人就這么沒了!”
“真的真的,我并沒有說什么重話!”他道,“只是告訴她,我已有了心上人,不可能和她過多糾纏,也勸她不要胡思亂想,好好跟著大師兄。”
“誰知道她這就想不開呢?”印清風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會不會是,小師妹覺得無顏面對大師兄?或是心緒紛亂,一時沒看清路?”
江滔滔皺緊了眉頭:“印清風和魚初月這兩個人吧,確實沒什么交集,應當不存在蓄意謀害的可能。印清風,你方才說的這些,可有人證?”
印清風苦笑:“本就是私密話語,何來的什么人證。不過,在青玉石亭中,我與小師妹相談甚歡,當是有不少師兄師姐看到了。”
這話一出,立刻有許多弟子細細回憶起來。
少時,有七八個人點頭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