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到了她的唇角,一怔。
大手環住了她的后腦,定住她,他很快便尋到了那兩片已經有些熟悉的花瓣。
赤潮涌上來,頃刻便把他們二人打下萬丈深淵。
鼻端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魚初月心中無比驚駭。
崔敗將她死死箍在懷里,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兇狠百倍。
魚初月不敢喘氣,很快就憋得腦袋發暈。
她委屈地張開了嘴巴,任他為所欲為。
她心中忍不住去想這個為他而死的女子,她會是什么模樣?她的死,給他帶來了這般深刻的恐懼,他卻不自知……
他一定是深愛著她的。永遠都忘不了。
只不過,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般想著,她心中泛起了淡淡的酸澀。
幸好她還沒有喜歡上他。
她的腦袋越來越暈,凝聚了所有的意志,讓自己繼續憋著氣,在血海中伴他浮沉。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輕輕拍她的臉蛋。
魚初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見血海已經消失無蹤,她和崔敗穩穩地站在一處黃墻灰瓦的建筑群中。
進來了!
他的大手滑過她的胳膊,攥住了她的手腕。
“走。去助景春明。”
他帶她向前走。
幻蜃結界壓得很低,御劍飛行十分危險,只能穿過重重道場,登向山頂。
她回了回神:“嗯!”
不知為什么,她的心好像比平日重了一些,沉沉地墜在胸腔里,無時不刻都在提醒她,它是有份量的。
她抬了抬眼睛,視線掃過崔敗挺拔的后背,在寬闊的肩膀上停留一瞬,急急掠開。
她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也很犯賤。
不久之前,她還害怕他向她示愛,她還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想和他有什么感情牽扯。
但當她發現他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人的時候,竟又感到些許失落。
她也知道自己的失落很沒道理。若是沒有那個女子的犧牲,也許便沒有今日的崔敗。
魚初月憋了一會兒,只覺心情更是低落,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師兄,你一定很愛她吧?”
崔敗一頓:“誰?”
“方才那個,為你死去的……”
“沒有!”他難得地氣聲紊亂,不等她說完便匆匆打斷。
他側過頭,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魚初月竟在他的眼睛里發現了淡淡的氣急敗壞。
好像有一點心虛,有一點無奈。
他別開了頭,幽幽憋出一句:“我說了,不要多問,待我想好自會告訴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又亂又惱——這個魚,當真是太不矜持,一次又一次追著他問,究竟是不是愛她。
要命。
她的心臟再次往下輕輕沉了沉。
這詭異的沉重感,讓她到了嘴邊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