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道:“回頭給你捉只金鵬來養。”
魚初月欣喜一瞬,然后搖了搖頭:“不了,我怕看見鵬妖,又想起那日的慘狀。”
二人細細碎碎地說著話,回到長生峰。
剛走到崔敗洞府外,忽有管事送過來一紙書信。
“無量天來的信,給魚初月。”這位管事面容嚴肅,像個一絲不茍的老先生,望向魚初月的眼神頗有些不滿。
魚初月好端端被他盯得心虛,趕緊接過信來。
一拿到手里,她便知道管事為什么臭著臉了。
這封信非常騷包,雪白的封紙上,畫了不少桃紅的小心心,剛接到手中,便能聞到一股顯然很不怎么對勁的味道,檀香中夾著一股甜膩得緊的芳香。
上書,好魚兒親啟。
下一行公然落款:明哥哥。
“這真是無量天來的信?”魚初月難以置信地望向管事。
“千真萬確。金剛鷲送來的。”管事拂袖而去。
他那雙譴責的眼睛分明告訴魚初月,他已經腦補了一出禁忌多角艷情戲。
魚初月尷尬地望向崔敗:“這個景春明,不知又弄什么夭蛾子……”
“拆。”崔敗言簡意賅。
魚初月拆開了信封,拎出一張桃紅的花箋。
更加尷尬了。
崔敗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就著她的手,讀起花箋上的內容——
“我的小魚兒,洛星門一別,明哥哥朝思暮想,日日急盼能擁你入懷……”
魚初月捂住了腦門。
崔敗一目十行,跳到最后。
“……吾已急備香車寶馬,金山綾羅,只待迎娶你過門。”
滿滿一張花箋,全寫著肉麻兮兮的情話。
他睨著她:“怎么回事?”
魚初月:“……他他他不是佛修么!若是還了俗,又怎會從無量天寄出信來?大師兄,不關我的事,我與景和尚的交往,可都在你的眼皮底下!”
她急急撇清。
雖然她知道,來自情敵的威脅能夠激起男子的征服欲和獨占欲,讓他患得患失,對她更加上心,但她一絲一毫也不愿把那些招數用在崔敗的身上。
而且景和尚明顯不對勁。
她接過那張花箋,細細看了一遍。
好多“急”字。
目光忽地一凝。
她的手指落到花箋上,緩緩從第一個“急”字劃到了最后一個“急”字。
眸光微微一亮,指尖再次落到第一個“急”字上,再劃了一遍。
閃電記號。
村里人進山,遇到危險或者不明狀況時,便是將這個記號沿途留下,以方便同伴救援或者……收尸。
書呆子景春明雖然極少進山,但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些。
“大師兄!”魚初月緊張地將花箋遞到了崔敗的眼皮底下,“看!”
她順著花箋上的“急”字,連續畫了兩遍。
“這個記號,是我們村子里面約定俗成的求救信號,景和尚遇到麻煩了!”
她的心臟‘怦怦’地跳了起來,一時間,心中既有些擔憂,又忍不住贊了景春明一句聰明。
只是,什么樣的境況,會讓一個大乘期的佛修用這么一言難盡的手法向天極宗求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