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身后環著她。
“小師妹,我毒發了。”
方才她便感覺到他的氣息熱得不正常。
她小心地舉起手腕,湊到了大約是他嘴唇的地方。
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摁住了她的腕脈。
“外傷,會破了你的逆光訣。”低沉氣聲隱有不穩。
魚初月擔憂地轉過身,整個人貼在了他的懷里,悄聲問道:“那怎么辦?”
崔敗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
她感覺到極沉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上。雖然看不見他,卻仿佛能夠感覺到炙熱的視線自虛空中來,攻擊性十足地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終于,一只大手從后方摁住了她的脖頸,呼吸湊到了近前,靜靜等待。
魚初月心尖一悸,正打算咬破舌尖取血,他忽然便吻了上來,三番五次抵住她的牙齒,不允許她咬自己。
他的動作和氣息中,多了幾分貪婪。
像是要把她吃掉一般。
她的心臟‘怦怦’直跳,心中不由自主地想,此刻的他,臉上是不是多了動.情的模樣?
少頃,他松開了她。
“這樣便夠了。”
大手撫著她的臉頰。
魚初月很擔心自己的心跳聲會被遠處三個翻書佛修聽見。
解了毒,他卻依舊把她團在身前。
仿佛眨了眨眼的功夫,窗外的地平線上翻起了一線魚腹白。
天都快亮了。
魚初月腦海中不由得浮起了一個念頭——難怪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人暈乎乎的時候,時間過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便在這時,女執印忽然驚喜地喊道:“二位師兄快來看,是不是這個!”
三名執印迅速碰頭。
崔敗也懶懶地動了動,抱起魚初月走到不遠不近的地方。
葫蘆執印一目十行,將那本紫色的破爛古籍略過一遍,然后交到瘦長執印的手中:“師弟你看看。”
瘦長執印看著是個古板人,接過了古籍,用一根枯樹枝般的手指一行一行點著字,一字一句看了過去,看得極為認真。
半晌,合上了書。
“大毗邪羅。”瘦長執印道,“此邪法有‘陣’與‘印’兩部,‘陣’已缺失不可考,就書中記載的關于‘印’的部分來看,困于印中、媚人神智、夜化邪鬼,與此時的情形確實極度吻合。只不過……”
三個人對視,沉默片刻。
瘦長執印繼續說道:“大毗邪羅印,至邪至毒,乃是絕對的禁術。唯有常年殺佛子,生吞舍利的大乘邪修,方能施展得出。邪修施展大毗邪羅印,他自身便是印眼,只需七日,邪印徹底生成,屆時,印中破了淫戒之人無一能逃脫,身軀魂魄全數化為邪修的饕餮盛宴。”
“即便我等不曾破戒者,也要身受重傷,修為減損大半!屆時,絕不是那邪修的對手!”女執印沉下臉道。
瘦長執印緊鎖雙眉:“殺佛子、取舍利的邪修,據常年掌握的情報來看,只有邪佛戎業禍一人。可是,戎業禍轉生出了岔子,不是已死在天極宗弟子手中了么?就連尸骨,亦被妖獸吞食殆盡。”
女執印瞳仁收縮:“會不會是金蟬脫殼之計?”
葫蘆執印沉默地凝視著師弟和師妹,沒有貿然發表意見。
瘦長執印目中流露出困惑:“即便事實如此,戎業禍當真潛到了我無量天中,但就算以他全盛的實力,也不該困得住我無量天一萬八千佛修……”
“的確令人不解。”女執印道。
葫蘆執印長聲一嘆:“如果戎業禍轉生成功,未必沒有這樣的實力!說不定,所謂‘轉生失敗’,本就是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