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
沒想到長生子那樣的大佬還有這毛病。
景春明縮在白景龍身后,抬著雙手,滿臉冤枉:“師叔們,師兄弟們,茂學真不是什么邪佛,我更不是什么鬼護法!大家都這么熟了,別這樣看我啊!我緣明是什么人,大伙難道不清楚么?”
三名執印也趕到了現場。
葫蘆執印踏前一步,金剛降魔杵重重杵地,暴喝:“那你如何解釋你不曾中毒之事?!”
“鑒誠師叔,你且聽我解釋……”景春明緊張兮兮地四下張望,生怕那股看不見摸不著又無從抵抗的力量從天而降,把他‘啪’一下碾成濃血。
他滿臉糾結,想起那些當眾書寫求助信然后原地暴斃的師兄弟,以及自家那個全神戒備仍舊毫無抵抗便死去的師父,種種慘狀令他心驚膽寒,哪里還敢道破真相。
這一說出來,鐵定會被滅口的吧?!
葫蘆頭執印鑒誠將手中的金剛降魔杵狠狠一頓,道:“你倒是解釋啊?!”
景春明緊緊抿著唇,清秀的臉上滿是慫包表情,只一味將茂學護在懷里。
“我我我不能說!反正我和茂學,絕對不是!師叔,師兄弟些,就算邪佛戎業禍真在這里,那也不是我們茂學,我覺著倒不如仔細搜搜各處,說不定他就藏身在哪里呢!我可以為茂學作保!這些日子,我和他日夜不離,他絕對沒有任何不佛之心!”景春明倔強的樣子像個不屈的少女。
立刻就有一名佛者無情拆穿:“我曾見你用法印打下一只乳鴿,與這小和尚一起烤著吃!”
景春明:“……”
“緣明,”佛修之中,踱出一個熟面孔,“師兄相信你不會與邪佛沆瀣一氣,你恐怕是上當受騙了。”
正是夜間魚初月曾見過的那一位骷髏大師——緣空。
“大師兄說得沒錯!”幾位大剎部的佛修連聲附和,“緣明,你不要再護著這個來歷不明之人,將他交給執印,是與不是,執印自會判斷。”
“不!”景春明緊緊攬住了茂學,“師叔!師兄!師弟!你們才是上當受騙了!幕后主使就是這樣轉移你們的注意力,你們若是燒了茂學,那才是真正落進陷阱!”
“什么陷阱?”葫蘆頭鑒誠大師厲喝,“消滅邪佛,大毗邪羅印自能解除!緣明,休要再胡攪蠻纏!”
景春明臉紅脖子粗:“可是,得殺了茂學,才能證明你們錯了!到時候即便證明了是你們的錯,茂學已經活不過來了!無量天弟子,怎能濫殺無辜!”
此言一出,佛修們面上紛紛露出慚色。
的確,此刻除了茂學身上有蓮香、能解毒之外,并無任何證據證明他就是邪佛戎業禍的轉生童子。
出于私心,或許會有‘反正他嫌疑最大,是不是,一殺便知’的念頭,但眾人都是佛者,心中自然知曉這樣的想法大錯特錯。
場面一時僵滯。
景春明見到震懾了眾人,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師父從前教導我,絕不可先入為主,在心中給任何人定罪。若非證據確鑿,必須疑罪從無,誓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寧殺錯不放過,那是邪魔外道所為!我等正道修士,寧愿死,也絕不能走那邪路!”
此言一出,眾佛者不禁輕輕點頭:“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青天白日之下,佛者逐漸沉默,只余被擋在外圍那些被毒香控制了神智的凡人,仍在呼出靡靡之音。
詭異、香艷、肅穆。
魚初月眼前再一次浮起了濃墨重彩。
清心經與欲.望之聲混合在一起,聲與色融合為一。
魚初月微感眩暈,撫了下額,重重閉上了眼睛。
一雙大手很及時地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