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問大師兄,朱顏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景龍晃晃悠悠走出幾步,御上劍,歪歪斜斜掠往天極宗。
真真叫做心如刀絞。
這般空洞和疼痛,難以言說。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天極宗的。
他直奔崔敗洞府,見禁制閉合,清氣繚繞,崔敗顯然已在入定修行,一向脾氣極好的老實人白景龍差點兒當場就炸了!
朱顏出了事,大師兄怎能沒事人一般,回來就開始修煉!
他顧不上什么風度,沖上去前,仙劍一出,轟隆隆就開始沖撞崔敗的洞府禁制。
畢竟是化神期的劍仙,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禁制很快就在他的劍下碎裂。
幻成了崔敗模樣、正在洞府中靜心修行的朱顏被驚動,走了出來。
白景龍揚起一雙血絲密布的眼睛,狠狠望向出現在臺階上方的那個人。
仿佛哪里有點怪?
只見‘崔敗’一臉無語,呆呆地立在殿階之上,垂眸凝視著他,那眼神,竟是溫柔又熟悉。
白景龍有點暈。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神智不清了,看崔敗,居然那么像朱顏!
他終于明白那些喪偶的人為什么看起來都像瘋子一樣。
他咧開嘴角,呵地一笑。
“大師兄,朱顏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見面前的‘崔敗’面露驚恐,長長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朱顏自然知道白景龍口中的‘朱顏’是大師兄崔敗。
大師兄他……死了?!朱顏驚得屏住了呼吸。
白景龍一怔之后,目中涌上狂喜:“她、她沒死是嗎?那這劍,這劍……”
他顫抖著手舉起了手中那把帶血長劍。
朱顏一掠而下,揪住了白景龍的衣領。她沖他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出了什么事!”
情急之下,她都沒顧上幻化崔敗的聲音。
白景龍又是一暈。
這下可好,不但覺得大師兄的表情像朱顏,連他的聲音也變成朱顏的了。
他扶住了腦門:“不是你把朱顏的劍帶回來給我的么?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
很是心力交瘁。
他退了一步,抬起一只手擺了擺,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不要把病情再度加重。
“等等,”面前的那個‘崔敗’詭異地問了一句,“所以,是‘我’,把朱顏的劍交給你的?”
白景龍重重點了下頭。
瘋了,真的瘋了。
‘崔敗’好像有些忍俊不禁,憋了片刻,憋出一句:“朱顏沒有事,你且回洞府靜心待著,該回時,她自會回來。”
“沒、沒事嗎!真沒事嗎!”白景龍想要狂喜,又不敢,生怕對方只是安慰自己。
“真沒事。”朱顏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頗有些感懷。
“你別騙我。”白景龍苦兮兮地望向她,“大師兄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看誰都像朱顏,尤其是你。再這般折磨我,我怕我真的要失心瘋。我給你說啊,我已經徹底想通了,朱顏就是我的全部,我從今往后,絕對絕對不會再因為不好意思拒絕旁人,而惹她傷心。我,我要和她好好過一輩子的大師兄,你可千萬別誆我,我跟你說,我腦子已經有點不正常了我!我都快把你當朱顏了!”
“咳咳!”朱顏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
白景龍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居然說了那么恐怖的一句話,頓時冷汗涔涔,轉過身,飛一般地逃離了長生峰。
朱顏:“……這呆子!”
唇角已不自覺地漫開了笑容。
……
……
魚初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