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看。”魚初月發號施令。
副頭領只能點頭。
魚初月忍不住拽了拽崔敗的衣袖,得意地低聲道:“大師兄看見了沒有,在凡界辦事,就是銀子最頂用!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有錢能使鬼推磨!你看看,錢賞到位,他們多聽話。”
崔敗:“……”
見她洋洋得意,一副地頭蛇的蠢萌樣,他不禁壓下了上翹的唇角,正色道:“這些人情世故我是不懂的,幸好有你。”
魚初月更是把魚尾巴翹上了天。
亮晶晶的黑眼睛一閃一閃,綻放著愉悅的光芒。
崔敗暗暗挑了下眉,瞟了眼被士兵苦兮兮地扛在肩上的大銀錠,想笑,憋住了。
真是個憨魚。
有官兵在前頭帶路開道,魚初月和崔敗很快便趕到了近處的事發地點。
恐慌的人群都在逃,奈何場面太亂,不斷有別處的逃難者涌過來,場面一片混亂。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街旁一間酒館中傳出來。
酒館的木門被踢開了,翻倒在一旁,將門框攔了一半,酒館里頭沒有光線,隱隱傳出一聲細弱哀鳴。
官兵揚著火把,沖了進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具仰躺在長條酒桌上的男尸,他衣衫敞開,驚恐地大睜著雙眼,極致的痛苦和恐懼凝固在了年輕的面孔上。他的腹部破破爛爛,裂開巨大而錯亂的口子,腹腔中看不見內臟,應該是被吃光了。
官兵們縱然已經滅殺過一只魔胎,見到這幕慘狀,仍是不自覺地連聲倒抽涼氣,手中的火把不自覺地輕微晃動。
眾官兵散開,火光照向四周。
魚初月視線一轉,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異樣的目標。
角落一堆木桌和木椅之后,露出一只慘白的手,正在僵硬地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魚初月:“……”有點子嚇人啊!
她小心翼翼地躬腰一看,透過椅腿之間的縫隙,隱約看到了一團嬰孩大小的黑乎乎的物體,正在埋著頭,吭哧吭哧地啃食。
“那!”魚初月指向角落。
官兵們職責所在,壯著膽撲殺上前,很快就用亂矛把這魔胎扎成了一團不再動彈的爛肉。
被它啃食的是一具少女的尸身。
少女衣衫褪盡,脖頸和身體沒了大半,官兵動手之前,它正啃她的肩膀,所以魚初月看到一只手在角落里晃動。
看清這一幕慘狀,一個看起來年紀很輕的小兵悄悄捂著嘴走到一旁吐了。
魚初月瞇起眼睛,認真地打量著案發現場。
此刻的局勢可謂是人仰馬翻,混亂不堪,想要查證這些受害者的身份以及生前是否接觸了什么異樣的東西,暫時是不可能做得到了。
官兵用蛇皮袋把死去的魔胎裝了起來,繼續前往下一處。
解決了五六只魔胎后,官兵從目擊者的口中得到了完整的事發經過——
“懷胎”的受害者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規律,男女老少都有。
每一位受害者生前都毫無異常,近處的人往往是聽到慘叫之后,循聲望見受害者腹部高隆,渾身是血,口中也涌著血,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倒地死去,魔胎自腹中鉆出來,見人就咬。
略一推算,各處受害者,幾乎竟是同一時間遭遇魔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