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對這個人抱著偏見,尤其是在她知道瑤月只是一個‘人設’之后。
真正的掠奪者,穿梭無數世界,心比冰川還冷,比堅鐵還硬。掠奪者帶著能量體逃走,可以探測到世間氣運,也通過蘑菇監視她和崔敗。這樣一個老辣、狠戾、無心無情的人,絕對不可能像雪狐妖那樣大意。
雪狐妖的種種表現,已足夠證明她根本不是掠奪者。
而在雪狐妖伏誅之后,殷加行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用一些潛移默化的手段‘勾引’魚初月,哪怕她對他有成見,卻不得不承認,殷加行這個人,是有他獨特魅力的。
雖然她沒有任何證據,但她的的確確已經開始懷疑,殷加行才是真正的掠奪者。
她知道崔敗一定也是這樣想的,但上次她試探地問過,崔敗卻十分果斷地岔開了話題。直覺告訴魚初月,崔敗并不是否定她的想法,而是防著隔墻有耳。
這一次的事件倒是個契機。
逼一逼殷加行,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此刻,殷加行已老老實實垂手站在秦天的身側。
秦天抱著濯日子的拂塵劍,時不時垂頭悄悄嘆一口氣,紅臉上滿是心酸。他是濯日子座下親傳的大弟子,恩師濯日子出事,他比誰都難過。
如今唯一慶幸的,就是濯日子走火入魔之后實力已大大削減,否則今日之禍遠不止于此。
魚初月的目光在如意劍穗上停留了一瞬。
拂塵劍通體雪白,劍柄下懸著這樣一枚大如意,看起來著實有幾分違和。
她略微回憶了一下,在魔界看見濯日子對劫出劍時,似乎并沒有看到這枚玉如意。不過當時身處濃霧,心神又極度緊張,難免有所疏漏。
魚初月思忖片刻,悄悄把崔敗拉到了一旁,低聲問道:“大師兄可曾留意到,在魔界相遇時,拂塵劍上有沒有掛著那枚大如意?”
崔敗瞇了瞇眼,半晌,篤定道:“沒有。沒有如意。”
“那就奇怪了啊。”魚初月皺起了眉頭。
長生子說,算算日子,濯日子差不多是從魔界回來之后就走火入魔了。
那這如意劍穗是什么時候弄上去的?
本命仙劍不比凡劍,牽一發動全身,劍穗不是說換就能換的。濯日子追丟了她和崔敗,居然還有閑心花精力去鼓搗一個配飾?這怎么想怎么不對啊。
她皺眉抿唇沉吟的樣子非常認真,崔敗看著她,眸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問道:“方才見你去了濯日子洞府?”
“嗯,我想去看看現場。”說起這個,魚初月想起了自己淘來的話本子。
正要開口,只聽崔敗語氣平淡地接了一句:“林憐憐是怎么死的?”
“誒?”魚初月一怔,原來死在書架后面的那個倒霉師姐是林憐憐?
她道:“被擠死在書架后面,非常慘,沒人形了。”
崔敗淡淡一哂:“該她死。”
魚初月吃驚地望著他:“大師兄何出此言?”
崔敗道:“我去的時候,她便躲在那里。”
魚初月:“……那時候圣人不是還好好躺冰棺里么,她躲在書架后面做什么?”
崔敗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淡淡的壞笑:“我怎知道。她不出聲,我只當她與殷加行在偷情,恐怕是衣衫不整。我已有小師妹,自是非禮勿視。”
魚初月明知他在胡說八道,臉頰卻難以抑制地微微泛起了紅色。
她道:“什么偷情,你分明都已經懷疑殷加行對圣人動手動腳了,不然干嘛要把靈藥換成孔雀綠?”
崔敗:“小師妹,那叫‘動了手腳’而不是‘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