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異尸陸陸續續圍攏上來。
魚初月嘗試著召喚海嘯、天火流星,都失敗了。
化虛為實,并非隨心所欲。
石磨大概就是極限,一次也只能召喚一只。
“嗯。”
此時,二人站在一處十字路口,西、南、北三條街都是主干道,異尸密聚,只有東邊的街道當初被沙妖重千尺糟蹋過,較為荒僻,異尸也少些,正好讓魚初月練手。
她靈活地揮著劍,先斬異尸的腿,限制它們的行動能力,然后抽空化出石磨來將它們徹底消滅。
倒是有驚無險。
崔敗依舊游刃有余。他始終游走在她身后三丈之內,只要是從他負責的三條街道上涌出來的異尸,沒有一只能夠靠近魚初月。
她越斬越順手,人與劍漸漸有了默契,借助劍勢,如砍瓜切菜一般,在異尸群中殺進殺出,飄得很。
崔敗表面漫不經心,其實大半心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怕她大意失察,被那些異尸摸到一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魚初月看著有些飄飄然,其實膽大心細,進退有度,十分穩妥。
最初,她的動作還有些生澀,砍過半條街之后,儼然已有了些行云流水的意思,揮劍,召磨,配合無間,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一切都恰到好處。
就是那只缺胳膊少腿的大石磨看著有些一言難盡。
他瞇了瞇眼,把他的戰斗魚認認真真地刻進了腦子里。
天色漸漸暗了。
她的胸脯起伏弧度越來越大。
沒有靈力運轉帶走疲累,身體開始吃不消了。
她偏頭望他,只見崔敗鬢發微濕,后頸泛紅,顯然也會累。
見她望過來,他微微勾起一點唇角,道:“倒是許多年不曾這般痛快。”
“嗯!”這!這樣酣暢淋漓的戰斗,她從前只在腦子里想象過。
拿著劍切斷敵人的身軀,將它們粉碎,那種暢快的感覺,簡直像打了雞血一樣上頭。
她漸漸能看出他出劍的軌跡。
他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衣衫濕了,勾勒出他結實修長的身軀,魚初月眸光掠上去,不禁心驚肉跳,臉頰更熱。
夜幕降了下來,放眼望去,四條街道已干干凈凈,再不見活動的異尸。
崔敗收劍歸鞘,走到魚初月面前,停住。
“累嗎?”他問。
本就因為劇烈運動而狂亂跳動的心臟,再度失衡。
她周身一凜,一時竟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恰有入夜的頭陣涼風吹過來,拂過汗濕的衣衫,令她打了個寒顫。
崔敗臉色一變,廣袖一裹,將她攏進了懷中。
“冷?”
胸腔悶悶地震動,頭頂傳來低沉好聽的男聲,他的清香味道更是無處不在,她感覺到自己每一根頭發絲都被他入侵了。
“嗯。”她很沒骨氣地借驢下坡。
“你這是體虛。”他道,“回頭煉些丹藥給你補一補。”
沒有靈氣,連芥子戒都開不了。
她心虛地把臉蛋藏在他的懷里,像個嬰孩一樣躲在避風港。
“好啊。”
崔敗忍不住奇怪地垂頭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