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月忍不住把腦袋往下滑了滑,躺在他的腿上,凝望著他。
他輕撫她的發:“我,還是世界本源。既是兇器,也是本源。所以,我是前所未有的,最強大的本源。”
雖然有自賣自夸的嫌疑,但魚初月還是結結實實地震撼了一下。
魚初月:“……”她揚起了真誠的笑臉,沖著他‘嗯嗯’地點頭。
“本源乃是最隨心率性的自然意志。”崔敗道,“我想看看做人是什么樣子,便化出了人身,游走四方,遇見無妄。他說他是守護者,要教我做人,我見他有些意思,左右閑著也無聊,便與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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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一個‘玩’字,倒是很符合他的本性。魚初月暗戳戳地想著。
“他說他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能成為真正的人,為此他甘愿死在我的劍下。于是我殺了他。”崔敗語氣平靜,“其實,他只是以那具準備好的身軀為容器,竊走了我的兇意,花上數千年時間,培養出第二件兇器。”
“就是萬梧靈木!”魚初月驚嘆,“難怪那些根須都是靈氣化物。”
“對。”崔敗真心實意地嘆息,“種一棵樹,真是需要很久啊。”
魚初月:“……”他感慨的點是不是歪了?
她清了清嗓子:“所以無妄是掠奪者?”
崔敗道:“不錯。他用那些很‘正確’的規矩束縛我,是為了擾亂我的天性。我背離自然之道,本源便會從我身上分離。我本無懈可擊,直到本源分離,因果斷裂,他才推衍出了命中注定能殺死我的人——也就是你。”
魚初月張了張口。
崔敗道:“無妄知道我有多危險。他不敢以身試法,便用能量體召來了第二個掠奪者,讓這個‘第二人’帶著能量體,奪舍了你。”
魚初月愣愣地點頭,目光放空:“所以,‘瑤月’從一開始,就是被前輩!設計的一個炮灰、替死鬼,在前方沖鋒陷陣,為隱在幕后的無妄打開局面。”
“是。”崔敗輕撫她的頭發。
她緩緩轉動著眼珠:“當初‘瑤月’進入守護者之域時,你正在……動本源?”
“對。”崔敗廣袖拂下,幾乎將她整個罩住,他懶散地輕笑道,“當時我也不知實情,只以為我逮住了世界本源。這種脆弱危險的東西,自然是要吃掉才安全。”
崔敗憐惜地凝視著她:“你已經不記得了。那一日,你的魂魄與我一道進入了空間裂縫,在方外之力襲來時,居然擋在我前面。我這一生,從未被人護在身后過。”
“再然后,本源與劍魂,你一半,我一半。”崔敗懶洋洋地動了動眼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無論是你殺了我,或是我殺了你,都會有一半本源被滅世兇器摧毀。只不過,我也時至今日,才知道本源與兇器,都是我。”
魚初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他們連環套、套中套,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自相殘殺。真是……兇險萬分哪!”
真沒想到,這世間安危,竟系在她這么小小一條魚的身上!
“你竟不對我采取一些……措施嗎?”魚初月瞪著他。
崔敗輕笑出聲:“若你不是你,而是‘瑤月’的話,會被我抽干血液,吞掉魂魄,以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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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初月想起了二人初遇時的種種。
此刻再回憶那些事情,真真是恍若隔世。
如今回頭望去,才知道當初自己很騷包地擰著小腰,無數次用各種姿勢與死亡擦肩而過。
“敢情我在生死邊緣游走了好幾回啊?”她裝模作樣,在他懷中瑟瑟發抖,“崔敗,你以后還會殺我么?”
月色下,這只魚小臉雖有些蒼白,神色卻是無比動人。
神魂上的傷,雙修可治。
崔敗笑得壞入骨髓:“不,我只會讓你……死去活來。”
霜光罩下,卷住一對璧人。
“崔……唔!”
月的光芒觸到小山坡下光華流轉的鞘,害羞得縮進了云里。
真是個特別美的夜晚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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