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神光微辣。
甜、酸、辣三味完美混合在一起,加上絕佳的口感,確實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美食。
連啃了十來口之后,大紅魚不好意思地擰過了大頭:“大師兄,一起吃啊!”
這表情和語氣,與當初霧魔劫故作大方招呼魚初月一起吃貘魔的時候簡直如出一轍——就盼著對方謙讓不吃。
崔敗心中好笑,懶洋洋地說道:“它快要爆開了。你一個魚也吃不完。”
魚初月心中一跳,趕緊擺出了嚴肅的臉,義正辭嚴地說道:“我正是憂心此事,并非貪吃。”
崔敗一本正經地垂下花苞,根須藏在身后,笑得打卷。!。
……
一花一魚搖頭擺尾,直直往下打洞,吃向地心。
斬草要除根,神種既然種在星體核心,那自然要先對付它。
神種繁衍出的藻類已將整個星體同化了,像一只最可惡的寄生蟲,吸干了宿主的全部能量,然后取而代之。
‘真是可惡啊……’魚初月心道,‘擁有這般美麗天空的世界,原本一定是個風水寶地。’
食人花和大紅魚大快朵頤,吭哧吭哧地啃了個天昏地暗。
一股股熱浪與身體同化,變成了暖洋洋的能量,浸潤四肢百骸。
它就像一個不斷泄氣的皮球,膨脹的趨勢被徹底遏止,白藻松松垮垮地開始向內坍縮。
沒日沒夜大吃大喝之后,崔敗和魚初月順利抵達了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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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神種’?”魚初月嘖道,“黑心的啊!”
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眼前的‘神種’,竟是黑色的。
它看起來平平無奇,像一棵樸實的豆芽。
“我來。”食人花卷住她的魚腹,把她輕輕拋到身后。
魚初月擔憂地打著飽嗝:“你當心些!”
幾縷根須卷住了神種。
崔敗并沒有直接吞食它,而是用根須的末梢刺穿了種子的皮,扎進去,汲取養分。
它很快就徹底消失了。
“如何?”
崔敗看起來有些犯困:“需要一點時間來克化,交給你了。”
花瓣一分,兩個人的軀體被他拋了出來。
魚初月急急用自己的大尾巴把人身接住,長尾一卷,像裹春卷一樣把人身包進了尾巴里。
食人花消失,崔敗神魂歸位。
他懶洋洋地探出長臂,將魚初月的身體鎖死在懷里,下巴抵住她的發頂,陷入沉眠。
“唔……”魚初月轉了轉巨大的魚眼,“所以我可以吃獨食了?”
前鰭!鰭慢吞吞地撫了撫腮幫子,大紅魚愉快而兇殘地大笑起來。
“藻子們,我來也!”
……
星空之中,不知何時悄悄出現了一個人。他虛虛地蹲在那里,幽幽看著大紅魚。
他穿著黑衣,乍一眼望去看不出身材輪廓,只以為夜空中浮著那么一張詭麗的臉。
與崔敗的清冷俊美不同,這張臉漂亮得邪乎。
他居高臨下,看著那只呆頭呆腦的大紅魚在白藻叢中鉆來鉆去,大口吞食。
“稀奇稀奇,這趟倒是撿到寶了。”他嘀咕道,“也不知是雄魚還是雌魚。抓回去配種,生些魚苗投到種子星,倒是能省下許多人力。”
這般想著,瘦削的肩背不禁哆嗦起來。
“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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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大只的魚,兇殘雜食,又不洗牙,嘴里肯定臟臭無比。
瘦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膝蓋,黑眸往上一抬,望向無盡深空:“說起來,小桑果已有許多年不曾吃過魚了,我的桑果……”
心神忽然一凜,急急收回視線。
便見那只巨大的兇殘食人魚不知何時游到了面前,一雙牛犢大的巨眼中倒映著他白生生的臉,嚇了他好大一跳。
“咳。”他故作鎮定,先蹲穩了身子,然后緩緩站起來,揚起下頜,用眼底的光,傲慢地睨著這只魚,右手不動聲色,握住了刀柄。
大紅魚慢慢歪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