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真是很神奇的生物。
大嗓門的司儀娘子見小兩口在那兒交頭接耳的,憋住笑,唱道:“迎——新人入室嘍——”
隨后便開始唱一些有的沒的,用的是本地俚語,大意都是吉祥喜慶、步步高升、早生貴子這些意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完三拜,夫妻二人要共點一對大紅燭。
魚家夫婦把燃著火的長簽子遞到了小夫妻手中,二人手執著手,去點燭。
魚初月看不見,手被劫握著,心中的不真實感一點一點消散,也不知燭是怎么點起來的,便聽到周遭響起了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再然后,小夫妻就被送進了洞房。
他把她牽到了火紅的婚床上,扶她坐下,站在她面前,斟酌著從哪里下嘴。
說好了今日吃的。
事到臨頭,總有那么點兒不舍得。
半晌,魚初月的聲音弱弱地飄了出來:“夫君,怎么還不揭蓋頭?還要喝合巹酒呢,我今日好累了。”
劫莫名感覺到自己渾身都軟了。
他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揭蓋頭。唔,沒揭過。還有什么酒,人間的東西,都好吃,這個酒必定也不賴。
于是劫期待地微笑著,掀開了魚初月的蓋頭。
一對水光氤氳的瞳眸撞入眼簾。
劫倒抽一口涼氣,整只魔都僵住了。
這只紅魚,穿紅色,可真是太好看了,想吃,又不想吃。
他愣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雙修嗎?”
魚初月:“……”
這個她當然知道!她,雖是一介凡人,可是看過的仙俠話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她抿了抿唇,低低地嗔道:“不會走就想學跑么。喝合巹酒啦!”
眸光轟隆一下撞進了他的心里。
霧魔第一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他屏息,將她攙起來,扶到桌邊。
酒是什么滋味,兩個人都沒嘗出來。
“魚,”他艱難地說道,“不然先不吃了吧。”
他克制得十分痛苦。
魚初月心一沉,暗暗想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被媚魔糟蹋過的傷心往事?他是覺得對不住自己么?
魚初月覺得自己有責任幫助夫君戰勝過去的陰影。
他是受害者啊,那又不是他的錯!
她壯了壯膽,湊上前去,啄了下他的側臉。
唔……他的皮膚比想象中更光滑,像是上好的玉。
她扶住他的肩,用鼻尖蹭了蹭他,道:“當初膽子那么大,敢往我池子里面跑,今日小小一張婚榻,就嚇到你了么。”
劫的喉結滾了滾。
“不怕我吃你?”嗓音沙啞而不自知。
魚初月勇敢地微笑:“你吃我,我也要吃你啊。”
劫:“!!!”
他驚恐地望著她,愣愣地張開了嘴巴。
猶豫愣神的片刻,他已被魚初月抓著衣襟引到了婚榻上。
他回了回神,不確定地問:“你,吃我?”
魚初月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膽子更大了。人這種生物,天性就是得寸進尺。
若是他攻擊性十足,想必她還會羞澀回避。但他這么慫,她就只能做獵人咯。
不然怎么辦?新婚之夜,夫妻二人一夜瞪眼嗎?
她摁住他的肩,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