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心中刺痛,幾乎要懷疑自己了。
也許他是一葉障目,被盲目的自信蒙蔽了眼睛,也許她見過的男子如過江之鯉,他不過滄海一栗,司馬庚南頌之流,也許穿著衣服沒有他出色,脫了衣服比他好看許多。
哀莫大于心死,沈平撿起地上的衣物,如果無法吸引心愛之人的喜歡和注意,他要這容貌何用,要這身體何用?
沈平上前,拉過被子與她蓋好,坐在榻邊,輕握了她的手拉到臉側,倘若是他死了,化成風,倒是可以縈繞她的周圍了。
榻邊的人求11歡不得,容色暗淡,凋敝得厲害,崔漾任由他拉了一會兒,見半刻鐘過去依舊拉著她的手,似乎有就此天荒地老的架勢,開口招呼他上榻來,“你上榻來,這樣拉著,朕手臂很酸,撐著累。”
沈平眸光里星光碎裂,牙癢癢,咬了下她的指尖,只到底沒舍得用力,上榻躺下,見她懶洋洋靠來胸膛前,心臟立時被輕微的閃電擊中。
若不知名的外人看見,定當他們是最般配的眷侶。
可事實便是他完全入不得她的眼,既入不得她的眼,與塵泥何異。
夜里卻涼寒,沈平僵著身體拉過薄被給她蓋好,又盡量叫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免得她著涼。
崔漾略頓一頓,略支起身體,垂首在他唇上吻了吻,梨花香清淡好聞,似梨花凍,倒也不討厭,哄一哄也無妨。
折扇下的身體反22應驚人,極樂登天似乎不過如此,崔漾笑了笑,這次便并非蜻蜓點水淺淺而過,開了他的唇。
聽他呼吸有如溺水,身體像躍龍門的金鯉魚一般往上彈跳,張口任人采摘歡悅得幾乎立刻要死去的模樣,崔漾一時笑出了氣音,“你這也太夸張了些。”
想著兩卷星象上每一卷下方都寫著[嘉平贈月]四字,又見他喜歡,便耐心吻他。
榻上的人激動得厲害,便是這般輕輕淺淺親著,兩個時辰也意動了好幾次,實在是精力旺盛,只是哪怕是真羊脂玉雕的人,崔漾也親累了摸累了,估量著天色,溫聲道,“王錚和大貓來了,你接著睡,朕去看看。”
榻上的人緊閉著雙眼,面上都是云霞的顏色,眼瞼顫動,身形緊繃,似乎為剛才的嗷嗷叫難為情起來,崔漾失笑,與他掖了掖被子,起身穿了衣服,先去沐浴更衣。
到那身影行至門邊,沈平又睜眼,“陛下。”
崔漾回頭看他,見他躺在榻上不動,折身回去問,“怎么了,可是傷到了。”
沈平神情一滯,“只是陛下沒有興趣,否則我定叫陛下知曉我的厲害。”
半揚著下巴,驕傲得不行,似是南國進貢的孔雀,崔漾未與他爭辯,給他壓了壓被角,溫聲道,“再睡一會兒罷。”
幾人能視她這般溫和以待如無物,沈平幾乎被抽掉了脊梁骨,到門被合上,阻隔了月光,將被她觸碰過的被角拉到腦袋下,深吸一口氣,翻了個身躺去她方才睡覺的地方,想化成灰燼浸泡在這里,亦或是能真正變成天上的明月星辰,如此她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永遠不分離。
榻頭有一枚玉簪,是她近來用來冠發的簪子之一,并非什么名貴的玉,樣式簡單普通,落在她發間卻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