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漾深吸了口氣,要說這世上有什么是尋常但她想不到或者從沒想過的,那便是眼前這一件了。
大貓看見主人,或許是太開心,或許是已叼得不耐煩,口一松,娃也不要了,立刻奔上前,力道大得幾乎把崔漾撲倒。
崔漾接住它毛絨絨的身體,看向那小老虎。
小崽子被自家娘親扔下,喵喵叫著,嗅著氣息,往這邊一顛一顛地過來了。
毛茸茸的大腦袋在懷里拱來拱去,清澈的眼睛里都是開心想念,尾巴幾乎是圈住了她的手腕。
崔漾給它撿掉腦袋上的樹葉,又狠命揉了揉它的腦殼,看那小老虎已經哼哧哼哧趕到了跟前,好奇地這里嗅嗅那里嗅嗅,連草也要咬一咬,活脫脫是大貓小時候的樣子。
可虎爹是誰,她根本沒見過,也不知道對方好不好,對它好不好。
崔漾終是忍無可忍,“哪只該死的虎,叫我知道了——”
該如何又沒個章程,這是一只老虎,虎爹是不怎么帶娃的,多是風流一夜便走,過一久不見,連是不是自己的娃都分辨不出。
崔漾心里無力,聽身側兩人都忍俊不禁地失笑,也無心管。
小崽子跟在大貓旁邊,也想往她身上爬,絲毫不見外。
老虎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物種,旁的物種,便是人,隨年歲增長,總也有些變化。
老虎則不同,小時候什么模樣,長大還是什么模樣,這導致小崽子活脫脫就是大貓小時候的模樣,亦或是大貓縮小的樣子。
一雙眼是與大貓如出一轍的清澈。
崔漾抬手,小崽子抱著她的手臂往上爬,很快就窩在了她臂彎里。
崔漾摸了摸它的腦袋,小老虎直往它懷里鉆,大貓探頭叼住它的后脖頸,把它給扔下去了,一整個的趴在她身上。
崔漾眼明手快接了一把,輕拍了下大貓的腦袋,“還是不是你——”
崔漾便扒拉了下小貓,小老虎以為她在和它玩,就這樣懵懵懂懂的叫崔漾看出了性別。
懷著崽子奔波這么遠的路。
幸虧沒出事。
崔漾揉了揉大貓的腦袋,依舊對虎爹的事無法釋懷,“總得要我看看,可不可,有無疾病才好,就這樣,也太草率了些。”
少見她這般不沉穩的模樣,司馬庚失笑,安慰道,“虎與虎之間,有自己擇偶的條件,若非大貓同意,很難懷上寶寶,虎爹必然很雄偉——”
他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你若是要求虎爹照管孩子,便很為難,它畢竟不是人——”
沈恪面容上亦帶著淡淡的笑意,二人是大成容貌氣度生得最好的男子,除卻沈平,已無人可比肩,守衛的士兵不免看呆去。
美好的事物總叫人心情舒暢,崔漾抱著小老虎,領著大貓回御帳。
司馬庚并沒有多問過往的事,只是坐下問,“你打算在此處建立關隘么?”
崔漾點頭,“除了倭寇,越地海賊,漕運都有不小的問題。”
陸家村之所以隱蔽,是因為路不通暢,實則這一片山勢平緩,地處三郡交界,漳臨關建好以后,水路、陸路四通八達,勢必會成為新的水陸中心。
往東可通海,往西接東平陵林,去往上京城,走水路比陵林城少了一半的路程,水□□通八達,又可震懾倭賊海寇,百里無一害。
兩人分坐兩側,一人玄色衣衫挺拔俊美,一人一身素色衣衫寬袍廣袖,滿庭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