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活著才有希望,被自己的妻子打敗,也沒有什么可丟人的。
日后徐徐圖之便是。
卻不想選后宴還沒開始,先送進來了兩個欒寵。
蕭寒嗤笑,“怪只怪某人貌若好女,阿九身側,何須爾等不中用的镴槍頭。”
南頌生得艷麗,最忌旁人談論他的容貌,一時大怒,搖晃囚牢的鐵鏈鐵欄,“老頭!放我過去!”
蕭寒置之不理,也不耐再與其口舌之爭。
南頌更氣,“老頭子——把我放過去,我揍他——”
南欽拉住弟弟,低聲道,“不可不敬,你得罪守獄人,是想以后都蓬頭垢面見女帝么?”
南頌只是被憤怒沖昏了腦子,這時也安靜下來。
守獄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是不會差別對待的,畢竟都是各有千秋的好容色,陛下今日喜歡這個,明日不定便喜歡那個了,新人舊人,得罪誰也不好,且他也不會刻意為難,治理國家那般辛苦,個個都瓊枝玉樹滿堂生輝,陛下看著也高興不是?
崔漾自離開京城后,幾年沒進過地牢,并不知地牢已被工匠改成了地宮,與枯榮大師說了一個時辰黃老道學,聽外頭有幾位臣子覲見,詢問了謁者臺,是說道學的事,知曉群臣要說什么,并沒有召見。
老臣們候著不走,崔漾批閱完奏疏,看了藍開送來的奏本,略想了想,吩咐云錦準備了便服。
片刻后群臣只見宮閣樓宇上一人翩然離去,步伐如凌波,連追了幾步,跑得氣喘吁吁,冠帽也歪了,連身影也見不著了,撐著膝蓋恨聲道,“陛下就仗著武功高,欺負咱們這些老骨頭罷!那什么男相心經,也給老夫一卷練練看!”
“唉,陛下竟是讓那妖道直接住進宮里了。”
崔漾耳聰目明,聽臣子們的嗚呼哀哉,不免莞爾,她詢問陸子明長生之術,召見那名叫枯榮的‘仙人’,倒并非是臨時起意,而是自她打算將星象天象學融入男女相經后,曾有兩次到了一片虛空之中。
霧氣繚繞,地域廣袤,無邊無界,不知是何境地,也不知是何時光,偶有光怪陸離,卻并非夢境,依她平生所學,已不能解釋,翻遍以往不曾涉獵的典籍,也未能解惑,是以聽聞枯榮對心經有見解,才詔入宮中。
臣子們兵荒馬亂一陣,過后自會習以為常。
掌握好度便好。
崔漾不再管,出宮一路到了徐府。
說是徐府,實則只是一處窄小的院落,自徐令自戕,徐家落敗,徐家男丁家臣悉數斬首示眾,女眷搬來了這里。
徐令死前,先叫人給徐來送了鴆毒,徐來的祖母救得及時,徐來留了一命。
崔漾推門進去。
榻上的人顯然是梳洗過,掙扎著坐起來,“陛下,您來看小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