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棠:……
“啪噠……”手機從手里滑落。
夏星棠一整個人都愣在那里,大腦再度空白。
既是因為余菲菲的話感到羞恥,又是因為恰好被裴洛卿撞見而崩潰。
她一個人在病房等了那么久都沒等到人,結果一跟閨蜜聊天,聊到興頭上就能被裴洛卿撞見?
這運氣都好得可以去買彩票了。
裴洛卿手里拿著筆記本電腦和幾份文件,儼然一副匆匆歸來的模樣。
就連一開始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領口也開了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就這么似笑非笑地望著夏星棠,彷佛下一秒就會沖過來殺妻證道。
她仿佛已經能看到裴洛卿弄死她后霸占家產,然后搖身一變成為云城新貴的樣子。
裴洛卿將手中的東西放在門邊的柜子上,高跟鞋越來越近的“噠噠”聲在這個病房內格外清晰。
直到她在病床前站定,整個房間陷入了令人膽戰心驚的寂靜中。
裴洛卿一開始受到的驚嚇漸漸平復下來,特別是看到在床上漸漸用被單蒙上腦袋,只留出一雙眼睛的小烏龜時,震驚之余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半晌,裴洛卿上前一步彎下腰,“躲什么?”
“誰,誰躲你了?”夏星棠將被子再往上拉了拉,“我就是體虛,有點冷。”
“不是躲我就好。”裴洛卿點點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故意拉長語調:“我還想請教一下夏星棠小姐……”
雪白的被褥遮住了夏星棠紅透的耳根,耳邊響起裴洛卿的后半句話:“你打算如何將我治理得服服帖帖?”
夏星棠的臉頰漸漸升溫,沒有半點早上想要資助人的氣勢。
沒等到回話,裴洛卿再度開口:“嗯,怎么不說話了?”
鼻音中似乎還染上一絲低笑,卻很快消失不見。
夏星棠的指尖緊緊揪著被褥,直到快要承受不住裴洛卿的目光時,叛逆的心理上頭,一秒就從惱羞變成了憤怒:
“問問問,你都聽到了還有什么好問的?任誰遇到一個陌生人都會有防備吧?小菲菲她就是擔心我被騙,好意提醒我幾句嘛……”
在察覺到裴洛卿眼下的烏青,以及稍顯疲憊的神色時,夏星棠驟然就想到了昨晚出車禍的自己。
眼前的人是因為她才這么累的,于是,反駁的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弱,越來越沒底氣。
剛剛余菲菲的話好像是有點傷人自尊,那幾分憤怒也熄滅了下去,變成一點點的心虛。
“那……要不還是你把我治理得服服帖帖好了。”
話一說完,似乎更為羞恥了些。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開口。
她索性將被子完全蒙過頭頂,秉承著只要自己看不見,別人也看不見她的原則,拒絕交流。
可沒過幾秒,被子就被外力突然掀開。
力度掌控得剛剛好,只掀到胸口處,露出一截漂亮脆弱的脖頸。
發絲起了靜電后亂糟糟的粘在夏星棠的身上,那雙桃花眼也由于長時間空氣不流通而泛著水光,腦袋上的繃帶變得松松垮垮。
整個人就像只被丟棄的小土狗,十分狼狽。
裴洛卿擔心夏星棠腦袋上的傷,正想幫夏星棠整理一下發絲、看看額上的紗布是否需要更換時,夏星棠卻有防備的快速往后一避。
裴洛卿的手僵在半空,她愣了兩秒,開口:“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猛然被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夏星棠一口氣還悶在胸口。正處于尷尬的氣頭上,又怎么會容許裴洛卿再度近距離的再窺探她的尬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