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夏清月徹底爆發前,夏星棠快速抓著裴洛卿的手腕,帶著她逃離星辰華年。
那樣子倒不像是逃命的,反而有幾分迫不及待。
裴洛卿的視線落在夏星棠握住她手腕的指尖上。
白皙纖長,骨節分明。
外面的涼風吹在手臂上,與手心相貼的那部分卻是滾燙的。
裴洛卿沒有說話,臉上依舊陌然,眼睫斂住了略帶深意的目光,只是腳下的步伐更為配合了些。
直到電梯門關上,狹小的空間里,夏星棠這才發現自己興奮過頭了。
她剛剛一時心急,竟然沒注意自己拉了裴洛卿一路。
她出息了。
果然,短暫的分別是感情的催化劑。
夏星棠干咳一聲,無比自然地松開裴洛卿,假裝無事發生。
裴洛卿上前去按了電梯按鈕,露出的袖口間,還有道即將消失的紅痕。
等到兩人回到家時正是晚上八點多。
幾天未回藍灣公館,外面的淺水灣還是晶瑩透澈,將整個藍灣公館片區籠罩在其中,靜謐得如同一件藝術品。
就如同夏星棠‘包場夜店’的那晚,每一處景致都在無聲地提醒著她那晚的社死現場。
夏星棠進門的腳步一頓,抬頭的瞬間,視線恰好與裴洛卿交匯在一起。
裴洛卿目光揶揄地望著夏星棠:“不進去嗎?”
夏星棠表面強裝鎮定,隨即高傲地抬著下巴“哼”了一聲:“下次你如果出差回來,記得要先告訴我一聲,不然我不保證那種事情會不會再發生。
看在你主動來接我回家的份上,這次事情我就勉強揭過了。”
“是嗎?”裴洛卿關上大門,打量著夏星棠,慢悠悠開口:“可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勉強。”
此話一出口,夏星棠覺得自己的血壓又飆升了。
但裴洛卿還站在門口擋著大門,她只好往里走,將腳下的高跟鞋走出擊鼓般的聲勢。
啪、啪……
然而剛走進客廳,就被茶幾上包裝華麗的寶石項鏈,以及一旁超大捧的玫瑰花束所吸引。
項鏈是裴洛卿發給她看過的那一串,在水晶吊燈下更為璀璨奪目。
而一旁的玫瑰花目測有百來朵,嬌艷欲滴。
夏星棠艱難地將自己的目光從茶幾的方向撕回來。
原本因為在玄關處受的氣,也開始產生一絲絲動搖。
什么人嘛,就知道事后補救。
此時,身后的裴洛卿換好拖鞋也往客廳走來。
夏星棠忽然睜著一雙純真無害的眼眸,眨著眼叫住人:“裴姐姐?”
裴洛卿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聽著這個稱呼,頗為意外。
夏星棠第一次喊這個稱呼時,是她們初見時想要她幫忙搬行李,眨巴著眼睛十分乖巧。
夏星棠上一次喊這個稱呼時,是在失憶前半個多月的佛羅里達,求著她給買一座靠海的別墅。
這大小姐每次連著姓喊她姐姐時,都會收斂下一身的驕縱脾氣,又乖又無辜。
這事對于失憶后的夏星棠來說是第一回,對于裴洛卿來說卻早是習以為常。
畢竟,無事賣乖,非奸即盜。
裴洛卿故意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撥弄著茶幾上的花束。
火紅的花束與白皙的指尖形成鮮明的對比,再加上今天裴洛卿穿了件白色的雪紡襯衫,下面穿著包臀的粉色魚尾裙。
與平日里那副嚴謹的打扮截然不同,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柔。
裴洛卿的姿態有些散漫,視線從花束中挪開,好整以暇地側過頭,看著難得有耐心還站在那里沒動的夏星棠,“嗯?怎么了?”
夏星棠指了指茶幾上的東西:“這是你送給我的嗎?”
“啊……”裴洛卿故意拖長了調子,然后在夏星棠期待的視線中,冷漠收尾,“不是。”
“太好了!”夏星棠仿佛未聽到裴洛卿的拒絕,滿臉燦爛的營業式笑意,動作熟練的將那串項鏈搶入懷中,“我就知道是你送給我的,我很喜歡。”
然后又夸張的上前,擠掉裴洛卿玫瑰花上的手,自己擼了一把花。
非常賣力地想要將人膈應死。
夏星棠對新到手的那串項鏈顯然愛不釋手,迫不及待地就要往脖子上掛。
然后拿出手機當鏡子,自我欣賞好久。
一個眼神都沒留給裴洛卿。
裴洛卿就在一旁看著夏星棠,見人差不多了,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扣幾聲:“聊聊?”
夏星棠這才回過神,警惕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干,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