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接著一聲,到最后,就連夏星棠自己都沒注意到開始哽咽的聲音。
臉上漸漸濕潤,許是雪水落到眼睫上,又化成了水珠。
喊完最后聲嘶力竭的一聲,她感到大腦似乎有些缺氧,踉蹌幾步,跌坐在雪地中。
終于忍不住,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再無顧忌地放聲哭了出來。
“嗚嗯……”夢境到這里戛然而止,夏星棠從夢中被驚醒。
夢中的悲傷還帶有余韻,令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就連后背也浸濕了不少。
耳邊似乎還有著峽谷的飄雪聲,茫茫一片。
她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凌晨三點。呼出一口氣,坐了好幾秒,才翻身下床。
鏡子里的臉上還有未干透的淚痕,她打開冷水龍頭沖洗了幾把,夢靨才終于散去。
睡醒后口渴得要命,她只好拖著拖鞋,晃晃悠悠地去樓下找水。
拉開冰箱門時,她猶豫了一瞬,放棄手中的冰飲,轉而兌了杯蜂蜜水。
不知道為什么,腦海中再度閃現過剛剛的夢境。
醒來后,夢的記憶總是消散得很快,她只記得漫天雪景和當時的悲傷情緒。
都說夢是相反的,難道這就是現實太過得意,樂極生悲了?
手上的動作比大腦更快,等夏星棠發覺時,自己又泡好了另一杯蜂蜜水。
嗯,她只是想去看看某個人找找真實感,她發誓就看一眼,一眼就出來。
她拿著杯子走向裴洛卿的臥室門,正要開門時,發現一旁的書房似乎還透著光。
猶豫再三,輕輕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書房里只開著辦公處的燈,剛進去時顯得有些昏暗,書桌上趴著一個人,似乎還有幾聲輕微的悶哼聲。
暖光燈灑在裴洛卿身上,給她鍍了一層柔和的光。
就像是一直愜意的貓,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偽裝,露出人后柔軟的那一面。
還是只有夏星棠這種家里人,才能見到的樣子。
夏星棠輕聲走過去,將蜂蜜水放在桌上,推了推:“裴洛卿,裴洛卿?”
回答她的只有肩膀小幅度的瑟縮和呼吸聲。
若是夏星棠這時再靠近一些,也許就能聽出來裴洛卿的呼吸聲多么反常。
像是在忍耐著什么,透著幾分沉重與不安。
夏星棠繼續戳了戳手臂:“回房間睡啊,哪有人大晚上誰書房的?看在你努力賺錢的份上給你兌了杯蜂蜜水,不用太感謝我啊。”
說完后,她又感覺自己有些太過殷勤。
于是又做賊心虛般地補充:“愛喝不喝,你趕緊回自己房間去睡,凍死你我不負責的。”
嘴上說著不負責,但在轉身后,又任命的轉了回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要裴洛卿搭理她一下。可當她的手搭在裴洛卿雙肩時,指尖滑過脖頸,卻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溫度。
夏星棠一頓,下意識去探裴洛卿的額頭。
燙的可怕。
沒想到這時,趴在桌子上的人突然醒來禁錮住她的手腕。夏星棠條件反射地傾身向前,還好及時扶住了桌沿才避免撞入裴洛卿的懷中。
裴洛卿的臉終于從黑暗中露了出來,嘴唇蒼白,蒼白的臉上還有著不正常的紅暈,額間甚至還布有細細的汗珠,似乎在忍耐是嗎。
夏星棠趕緊附身下來去查看,“裴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