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破產了吧?
心里這么想著,嘴上便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誰知道裴洛卿聽完,抵著她的肩膀悶笑出聲。
對方的秀發還蹭在她的耳邊、肩窩等敏感的位置,酥酥麻麻地很癢。
夏星棠好歹也是在裴洛卿面前丟臉過無數次的人,只是尷尬了一秒,就又厚臉皮起來。
當作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問:“裴洛卿,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啊?前幾天不是剛提醒過你要照顧好胃嗎?”
要是像付雪兒老公那樣喝出個胃癌來,她是絕對不會給裴洛卿守寡的。
卷了財產就跑,第二天就去太平洋海島上開單身派對!
說著說著,像是差生好不容易抓住優等生把柄似的,來勁地打算繼續指責一通。
心里開始構思起一大堆兇巴巴的教訓話。
可她還未來得及將其說出口,就在下一秒,所有的腹稿都煙消云散。
埋在她肩膀的裴洛卿,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就像抱只洋娃娃似的蹭了蹭,然后克制著嘆了口氣:“棠棠,我很難過。”
無論是在人前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云跡總裁,還是在她面前毒舌而又體貼的妻子,裴洛卿總是一副游刃有余,仿佛無所不會的樣子。
就算是偶爾跟她傷感的賣個慘,也像是早就計劃好的那樣,就為了向她討點利息。
這還是夏星棠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裴洛卿。就像是,就像是被打碎了一身的傲骨,脆弱而又茫然。
驟然間,夏星棠渾身都僵住,心臟就像是被突然揪緊似的,令她喘不過氣來。
夏星棠快速喘了幾口氣,才從剛剛心臟的窒息感中緩過神來。
她幾次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又閉上。
兩人之間誰也沒有再開口,任由彼此的距離越來越近,肆無忌憚的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若是懟人,夏星棠也許還能更順口一些。可安慰這事她還真不熟練,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聽信余菲菲的建議,去將裴洛卿拉進那個幼稚的夸夸群了。
夏星棠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了半天,十分沒底氣地湊出來一句:“你,你別難過了。”
她的聲音也如裴洛卿一樣有些低落,聽起來悶悶的。
既然剛剛裴洛卿沒有否認,那……她小聲試探:“云跡該不會真的破產了吧?”
她對裴洛卿的認識也有限,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什么事情能令裴洛卿這么難過了。
畢竟裴洛卿是個公認的工作狂,忙到結婚三年還跟她那么塑料,忙到讓她在國外浪了三年。
裴洛卿被夏星棠的這句話給逗樂了,又靠著對方悶笑了一聲。
不知怎的,在夏星棠這個合法伴侶的身邊,就好像有了份歸屬感,能讓那些骯臟的過往都煙消云散。
她下飛機時接到了李女士的電話,那是裴子譽的親生母親,也是破壞了她母親婚姻二十多年、造成她母親不幸的罪魁禍首。
過兩天就是她父母的忌日,李女士想要帶著兒子回來祭拜,其實也就是個借口,試探下口風。
畢竟背后的小動作不少,這幾日甚至有裴家的其他親戚來當說客,勸她別那么狠,好歹血濃于水,以后也可以互相幫襯。
裴洛卿實在想象不出讓裴子譽幫襯的后果。
那畫面過于諷刺。
她跟裴子譽之間就該隔著大洋,此生不復再見。
裴子譽若真敢回華國,她就算不為曾經的自己,也會為了她的母親,讓裴子譽牢底坐穿。
那通電話最后自然是不歡而散的。
回到家面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她便有些想起自己曾經出國的那幾年,想起當時重度抑郁的母親,想起自己被父親扔出華國的無奈。
感受到懷里鮮活而又溫暖的氣息,裴洛卿心中的戾氣也散去,上下拍了拍夏星棠的背:“放心,就算云跡破產了也養得起你。”
夏星棠遲疑:“可我很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