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工作的環境并不需要用真名，粉絲更喜歡叫他小鹿崽、呦呦，或者干脆喊他老婆，大學的朋友也并沒有人知道他認識陸顯，更不知道他結婚。
每一次在換新的治療方案以后，林路悠總會持續往醫院跑一段時間，拿著楊樂的身體檢測數據看，再或是換上潔凈的無菌服陪他說說話。
他沒有車，也沒有打算買的意思，每天還是打車出門。
這天他出去的時候時間還早，才剛剛八點，猶豫片刻，讓師傅先拐去了楊書家，打算接上兩個老人一起去。每天從楊書家里到第一人民醫院的距離并不近，公交要一個多小時，走走停停，王麗萍本人又是極為暈車的人，十分不方便。
可換乘其他的工具也不現實，楊書夫妻速來節儉，從楊樂植物人以后更是如此，所有的錢全都用來給楊樂提升治療質量了。
林路悠到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他敲門敲了很久也沒有人開，以為楊書夫妻先去了醫院，便打算離開，身后楊書鄰居的門卻被打開了。
“小林”鄰居身上披著睡衣，手里拎著桶，像是要出門打飯的模樣，看見林路悠時有些訝異，“你怎么過來了”
“來接老師和師母去醫院。”林路悠說話的時候，思緒在腦子里面已經轉了一圈，心想不然還是買一輛車好了，也的確會省去很多麻煩，起碼可以讓老師和師母安心從家里到醫院去。
然而聞言鄰居更加驚訝了，“你不知道嗎老楊他們夫妻倆已經搬走了。這些天鬧哄哄的一直在搬家具，樓下幾層都收到過他們送的小禮物呢。”
林路悠一愣，“搬家了”
“是啊。”鄰居點頭，說話間要往樓下走，“可能是太忙了沒跟你說吧，他們說是新療法挺有用，樂樂那孩子的什么神經活躍很多，他們兩個打算貼身照顧，搬到醫院那附近去了，連工作都辭了。”
“我知道了。”林路悠點頭，幫著鄰居阿姨把垃圾袋提了下去，隨后說道“謝謝阿姨。”
林路悠是在醫院的大門口碰到楊書的。
他到的時候，楊書正在和另一個男人說話，那人個子不高，和因為操勞過度，身體已經佝僂的只到他眉毛的楊書身高近似，穿著一身灰黑色的風衣外套，腳下踩著一雙很精致的手工皮鞋。
林路悠小跑了兩步過去打了招呼，“老師。”
“路悠”楊書一愣，搓了搓手，沖著林路悠點頭，“來了啊。”
“嗯。”林路悠將目光轉向了楊書對面的男人，才發現是個認識的人。
稍一頓后，林路悠還是直接喊了眼前這人的名字“祝天明。”
祝天明沖著林路悠一笑，“好久不見啊林路悠，從你畢業以后就沒見過你，同學聚會也沒見你來過。”
林路悠不再看他，敷衍道“忙。”
祝天明也渾然不在意林路悠的反常，又和楊書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
林路悠盯著祝天明的背影看了兩眼，和楊書一起進電梯。
“天明是知道了我搬家的消息，來看我和你師母的。”楊書突然說道，“我和你師母打算以后就在醫院附近住了。”
林路悠猶豫片刻，還是問道“老師，您沒跟我說過要搬家的事。”
“這事”楊書頓了頓，卻也沒再多說什么，而是說道“對了，你和陸顯還好吧”
“還好，都能處理。”林路悠皺眉，忽然覺得今天似乎不是一個合適來醫院的時間。
然而楊書卻沒再繼續往下聊，似乎只是順帶提了一嘴。
兩人一路走到病房，里面的王麗萍還在給楊樂不停的做著按摩恢復，楊書見狀，便挽著袖子一起上了手，用熱毛巾給楊樂擦身，夫妻兩個分工合作，默契非常，卻都沉默的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