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良一呆,下意識說,“小林哥,你說什么呢,你要不關心陸哥,你干什么今天給我打這么個電話啊。”
林路悠將手機開了點開了擴音,平放在桌面上,一點都沒有猶豫的說“是李醫生聯系到我的。我猜你沒有把接管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正好跟你一次性說清楚,這些東西,你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我沒有立場,也沒有義務再管他了。”
說完之后,林路悠甚至從屏幕中看到了自己的笑臉。
這段時間,似乎不管是誰都覺得,他只是在鬧脾氣,只是在說著玩。
也是。在其他人眼里看來,他死心塌地跟了陸顯七年,哪有那么輕易會選擇離開陸顯。常人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此后就會將這個習慣延續一生,輕易放棄不掉,他喜歡了陸顯七年,又怎么可能會放棄得了。
但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不是那個習慣,他是養成了那個習慣的人。
有些東西難割舍,但不是割舍不掉,他早就做好準備了。
林路悠將電話掛斷。
賀良掛斷電話后在外頭吹了很久的冷風,都沒敢推開身后的門。
接到林路悠打來的電話的時候,陸顯跟他只有區區一扇門之隔斷,根本擋不住這么大的通話的聲音,陸顯自然而然聽得清清楚楚。
賀良吞吞口水,回想起剛才的對話,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本來他以為只要跟林路悠透露兩句陸顯要找他的暗示,林路悠就會回來就像是以前那樣,根本沒想到林路悠會說那番話。
門外有個扛道具的小伙子要進屋,瞥見他站在門外吹冷風,問他“小良哥,你在這干嘛呢”
“沒怎么,這就進去了。”賀良在衣服上蹭蹭有點汗濕的手心,一咬牙,跟在他身后進了門。
剛才的小伙子放下東西以后就走了,陸顯在內室休息,也沒哪個不長眼的敢進去打擾,全都自發消了音。
見他進來,陸顯眼皮一掀,也不說話,氣壓很低,等著賀良主動交代。
賀良硬著頭皮走到陸顯邊上,戰戰兢兢的把林路悠說過的話給美化了百分之九十九,對于林路悠說的那句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和我沒有義務再管他絕口不提。
他清清嗓子,說“陸哥,小林哥說,如果疼的話一定得去醫院看看才行。”
“他人呢”陸顯并不買賬,眉毛登時就皺了起來。
賀良光是看陸顯這樣子就知道是大事不好。
陸顯脾氣非常差,他人生字典中也根本就沒有委曲求全這四個字,不高興就發脾氣,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摔東西,尤其是能摔出來帶響的,玻璃、瓷器等是上上選。
早幾年的時候更是一言不合就會跟人動手,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斷胳膊斷腿,總得有一個進醫院。賀良從進圈子起就被孫南秋指派跟著他,這一點比誰都清楚。
陸顯出道揍的那個差點進icu的導演,到現在聽說都已經退圈回家喂豬了,聽見陸顯的名字都還發憷。
“陸哥,你總得給小林哥點時間,他可能一下子想不通”賀良三言兩語帶過前情,舔舔因為心虛發干的嘴,趕緊又說“你想想,咱們之前在玉龍雪山的時候,遇著大雪封山在山上困了一個多星期,你腿疼的不行,小林哥當時都心疼成什么樣了”
說著說著,賀良自己也心安了。
他也算是了解林路悠和陸顯之間到底是什么情況的,心里其實也不把那天看見離婚協議的事情當成一回事林路悠不可能會舍得離開陸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