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秦鍵還是吃上了“克拉默”咖啡廳的招牌甜點,芒果慕斯。
正如蘭頓所描述的那樣,甜美至極,入口即化。
口含絲滑的芒果清香,回憶著223前奏曲的旋律,秦鍵想象的出,在蘭頓的世界里,f大調極有可能是黃色的。
于是他談起了廖林君,問蘭頓兩人是否熟識,結果得到了一個與廖林君口中背道而馳的答案。
“我與她熟悉的不得了,那會我還在為巴赫曼做助教,她剛轉到鍵盤系,第一天我們就認識了,我稱贊她在梅達斯克大賽上的風采,接著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廖林君的原話則是“我們在生活中幾乎沒有接觸,他實在過于邋遢。”
然而廖林君在得知秦鍵有意想選擇蘭頓作為導師時,卻沒有提出反對。
要知道廖林君對于他的關心愛護照顧遠超通常意義上的師生關系。
以她對廖林君的了解而言,對方的不反對,換一種角度看,就是支持。
這在當時可以說是一根決定性的稻草,秦鍵心房兩邊的平衡就在那時被打破,最終倒向了蘭頓一方。
即便科赫音樂會之后,秦鍵對兩位老師產生了些許合理質疑。
但就客觀而言,廖林君首席導師的地位在他心中依舊是誰也無法撼動的,更何況在那時。
所以廖林君的態度可以從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他對時局的判斷。
“你覺得她如何”秦鍵接著問道。
蘭頓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博學型演奏家。”
“我把所有的演奏家劃分為四類,她是我最欣賞的那一類,她的知識面遠比通常意義上的技巧大師要寬廣的多。”
又聽到了一個新的說法,博學型演奏家。
秦鍵再問道“那沈清辭呢”
蘭頓猶豫了一下,“他有無與倫比的技術天賦,但我并不欣賞他的音樂,過于華麗,掩蓋了音樂本身,就像一個氣質本就典雅的女士涂抹了氣味濃重的香水,破壞了其本身的自然美感。”
“當然,不可否認在當今的技巧型演奏家群眾里,他的手指技術成就至少超前二十年,我一直想當面問問他的右手指距是多少。”
“只有九度。”秦鍵直接給出答案。
蘭頓張了張嘴,“那他的八度技術絕對是第一無二的了。”
這點秦鍵00分認可,他的八度技術就是得沈清辭的指點之后才開啟了飛速成長模式。
而八度技術占據鋼琴技巧里面的大半版圖。
秦鍵本想問問對方對于科赫的評價,包括他自己。
不過想來想去終是沒有開口。
因為他發覺只是半個下午的時間,自己的想法就已經開始有一種被對方影響的趨向。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太多新鮮的名詞參雜著他所看不到的知識盲區,乍一聽給人以無比新鮮的感覺。
這種新鮮感是很容易讓人走進某種誤區,
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了。
在真切體會看到之前,他對這一切他先持懷疑態度。
尤其是在聽到對方極力否定諾曼不懂貝多芬而自稱自己才是維也納最懂貝多芬的人后,他可以理解對方或許是真的有實料,但在關于廖林君二人之間的關系描述上,蘭頓卻實地吹了個大牛皮。
不過也無妨,至少今天的第一次見面,秦鍵總體還是頗為滿意的。
至少沒有讓他失望,對方給段冉上課的整個過程他有仔細注意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