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應過度的舉動把我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是我,程越。”
鄭雨溪緩緩地轉過頭來,直愣愣地望著我,眼里充滿惶惑和恐懼,似乎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魔鬼。
讓我疑惑不解的是,鄭雨溪已經認出我是誰,可過了許久,眼里依然充滿驚恐。為了表示友好,我緩緩地后退幾步。
鄭雨溪快速把那幅畫塞進身邊的背包,然后吱的一聲把包的拉鏈拉個嚴實。
那幅畫的確很美。可以確定,它絕不是鄭雨溪畫的,以她現在的功力,還無法畫出那么完美的畫。況且,還是油畫,畫起來難度很大。
那幅畫會是誰畫的呢?畫上的漂亮女子又是誰?鄭雨溪為什么一直隨身帶著那幅畫?她與繪畫者有什么關系……一個個問號瞬間橫七豎八地堆積在我的腦海。
我有一種預感,畫上的女子大概就是畫的作者。這只是猜測。
鄭雨溪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潤,問:“程越,這么早就來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呆在家里沒事做,還不如早來用用功。”我很知趣,并沒有問及那幅一定很有來歷的畫。
我在畫架前坐下來的時候,鄭雨溪已旁若無人地涂抹起一幅色彩畫。美術室里一下子靜下來。
我倆各自畫著畫,誰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我故作恍然大悟,說道:“我捎來了果子,自家樹上結的,可甜了!你嘗嘗。”我把盛著果子的方便袋遞到她面前。
我一臉擔心,怕她拒絕我,那樣會很沒面子。
她放下畫筆,面帶微笑看著我。
我把方便袋往前湊了湊,說:“很甜的,你嘗嘗。”
她笑得很開心,臉上露出兩個酒窩,說:“謝謝你。”
想不到,她爽快地將果子接了過去,取了幾枚紅紅的果子,起身向水管走去。為方便大家沖洗畫筆,學校在美術室里安了水管。
她把清洗過的果子放進嘴里,輕咬一口,笑著說:“真的很甜。”
我從來沒見她如此開心。她笑得很甜,宛如粘在她嘴角的紅色果汁。
我也開心地笑了。
她在津津有味地吃著果子,我歉意地說:“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向你道歉。”
她先是愣了愣,隨后咯咯地笑幾聲,嬌嗔道:“道歉?若是道歉能解決問題,警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我捧腹大笑,若不是親眼所見,怎么也不會相信,整天都是一副冰冷面孔的鄭雨溪居然會是如此幽默。
2
進入高三,專業課學習愈加緊張,整個下午和晚上都要到美術室畫畫。再有三個月就要專業課考試,若是專業不過關,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大考將至,席老師每天都是如臨大敵的樣子,脾氣也大得驚人,若是哪位同學畫畫時出現差錯,都會莫名其妙地發一通火。在以前,這是很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