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低,但語氣很堅決。我領教過她的犟脾氣,知道無法說服她。于是,我去了徐老師的辦公室,徐老師一定能讓她改變主意。
我從辦公室回來,朝著鄭雨溪擺了擺手,說:“雨溪,徐老師找你。”
鄭雨溪懶洋洋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白了我一眼,向教室外面走去。我幸災樂禍地看著她離開。
過了些時間,她從辦公室回來了,一走進教室就沖我一擺手,說:“程越,徐老師找你。”
我吃一驚,本以為她從辦公室回來會乖乖地來我這里報名,沒想到徐老師讓我再去一趟。
我快步去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徐老師一個人。見我進來,徐老師指了指一張椅子,示意我坐下。我并沒有坐下來,急切地問:“情況怎么樣?”
徐老師嘆息一聲,說:“雨溪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這次她不想報名參賽,或許是有自己的苦衷。參賽通知上不就是說自愿報名嗎?既然她不想參賽,就不要勉為其難了。”
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我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擂了一拳,說:“鄭雨溪繪畫在班里可是最好的!”
徐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她不參賽自有她的道理,我們還是尊重她個人的意見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知道,再沒有呆在辦公室的必要。于是,我離開了辦公室。
放學時,我在樓梯的拐角處遇到鄭雨溪,同學們都去了餐廳,這里正好沒有人。見到她的時候,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沖她怒吼:“你為什么不參賽?這樣做,你對得起教過我們的席老師嗎?”
吼完這句話,我感到很震驚。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火氣,更不知道這莫名的火氣從哪里來。
我怔怔地望著她,不知所措。
自從認識鄭雨溪以來,我從沒有沖她大聲說過一句話,更別說沖她發火了。每次和她說話,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說錯話,惹她不高興。
我一臉愕然,在為自己剛才的不冷靜感到深深地自責,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怒火必定會招來鄭雨溪更為猛烈地回擊。
我非常懊悔,用歉疚的目光看著鄭雨溪,祈求她的原諒。剛才,我的確有一些莽撞。可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的水,想收回來已經不可能。
預期中的暴風雨并未來臨。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滿臉慚愧,兩只手不停地擰著衣角,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囁嚅著說:“程越,對不起。這件事我經過深思熟慮……我有苦衷……希望你能理解我……”
想不到,她竟然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還向我道了歉。此刻,我的怒氣早已云消霧散,忙說:“是我不好,我不該向你發火。”
鄭雨溪抬頭看著我,說:“程越,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績,為樂安七中爭光!為席老師爭光!”
聽了她的話,我感到胸口突然有一團火在燃燒,我沒有說話,只是沖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沖我用力揮了揮拳頭,快步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