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簡直不可能,我的座位是9排7號,9排8號分明就是鄭雨溪的座位號。現在怎么變成蘇曼的了。
我懷疑蘇曼看錯了,比如,她把“6”看反了,當作了“9”。或者說把時間搞錯了。于是,我說:“你不會看錯吧,我能看一下你的票嗎?”
她笑了笑,爽快地將電影票交給我,我頓時傻眼了。9排8號!一字不錯。時間也是對的,這分明就是我給鄭雨溪的那張電影票!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大了起來!怎么將電影票還給蘇曼的,我都忘記了。究竟怎么回事?我送給鄭雨溪的電影票,怎么會出現在蘇曼手里?
難道是鄭雨溪將電影票丟了,正好讓蘇曼撿了去?除了這種可能,我實在想不出任何一個可以站得住腳的理由。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只有等看完電影,再找鄭雨溪把事情問個明白了。
我仿佛從頭到腳被澆了一盆冷水,臨來時的火熱心情頓時蕩然無存,之前所有的設想和愿望也都化作泡影。
蘇曼神奇地冒了出來,擾了我的好局。
6
電影已經開演。坐在我身邊的蘇曼,宛如一只大刺猬,我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扎個鮮血淋漓。我把身體故意歪向另一側,盡最大努力和蘇曼隔開一段距離。可是,座位都是連在一起的,我已經盡力了,還是能聞到她的陣陣體香,能聽到她喘息的聲音。況且,她還經常湊近我和說幾句話。
我如芒在背,盼著電影早點開演,那樣,蘇曼就可以專心看電影,不用嘀嘀咕咕地和我說話了。也不知什么原因,超了預定時間都十多分鐘了,電影還沒有開演。
電影終于開演。蘇曼終于把注意力交給屏幕。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里也平靜許多。
我原本對電影內容不抱什么希望,所有的希望都在鄭雨溪身上,對我而言,這場電影的主角只有鄭雨溪。可是,她沒有出現。
我愣愣地望著大屏幕,葛優扮演的秦奮,慢條斯理的話語不時引來觀眾的嬉笑。蘇曼很喜歡笑,影城里的笑聲多半是她率先發出的,并且每次笑的時候,她都會瞄我一眼。她每次看過來,我都感到有幾只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難受極了。
我板著臉,始終沒有笑。這并不是我的笑神經不夠發達,是因為我的眼睛看到的是電影畫面,可我的腦子里想的卻是鄭雨溪。我在想,這個時候她在哪兒?如果電影票丟了為什么沒有打電話告訴我?
很顯然,蘇曼已經注意到我的悵然若失。她忽然把腦袋湊近我,壓低聲音說:“程越,這部電影簡直太好看了!”
我渾身打了冷戰,急忙說:“是的,很好看。”
蘇曼又把那張涂過化妝品的臉蛋收了回去,聚精會神地看起了電影。過了一會兒,我心里變得有些平靜了,也漸漸被屏幕上溫婉感人的劇情所吸引。
我猛然感到,蘇曼倒有幾分像屏幕上的梁笑笑,特別是兩個人笑起來。具體說兩個人是什么地方相似,我還真說不出來,可是,憑感覺,不管是兩個人的身材和臉蛋,還是舉止言談,都有很多相似之處。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蘇曼一眼。我的判斷沒有錯,如果化妝師給蘇曼化了妝,讓她臨時扮演梁笑笑,觀眾不一定能看出演員用了替身。
蘇曼正在專心看電影,并沒有察覺到我曾經偷看過她。可是,看到蘇曼的那一瞬間,我的臉還是情不自禁地紅了一下。
影片演到梁笑笑給秦奮留下遺書跳了海的那個鏡頭,蘇曼一臉凝重地對我說:“如果我是梁笑笑,我才不會跳海呢。”
這個時候,我正在專心看電影,見她又說話,忙說:“是的。”
她低聲笑了笑,說:“你都沒聽清我說的啥,還說是的。”
我終于緩過神來,剛想再問她說了什么,她卻又專心地看起了電影。
7
電影散場了。我和蘇曼隨著人流走出了影城。我的喉嚨干得要命,鄭雨溪沒有出現,如意算盤落空,提前買好的純凈水和瓜子也沒顧得享用,結果那些東西都遺漏在了影城。
走出影城的那一刻,我猛然有了一種剛從拘留所里放出來的感覺,感到一身輕松。一點都不夸張,我看電影時的每一秒鐘都是在苦苦煎熬中度過的。
我剛要加快腳步盡快和蘇曼拉開距離,這時,聽見蘇曼沖我喊:“程越,上車吧,是順路。”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看個電影還開車來,真是太擺譜了。我一臉茫然地望著蘇曼,本來是想謝絕她的邀請的。可是,我卻一時沒有想到拒絕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