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終于說話了:“今天下午去哪里了?怕誤了你的好事,也沒給你打電話。”
他說話的樣子,有點像法官審問壞人。
我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去看了場電影,馮導的《非誠勿擾》。”
他隨口問:“和誰去的?”他緊追不舍地問我,好像已經知道了什么。
我仿佛觸到了高壓線,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我猶豫不決,不知道是不是該把真相說給路遠聽。
我害怕路遠聽到蘇曼的名字,精神防線會再一次陡然崩潰,于是還是撒了謊,說:“鄭雨溪的一張電影票,她沒時間去,我只好代她去了,電影票已經花錢買來了,浪費了怪可惜的。”
我不喜歡看電影,路遠是知道,如果說我掏錢買票去看電影,打死路遠,他也不會相信。我這樣說,他或許會相信。
果然,路遠瞄了我幾眼,便不再問看電影的事,不過,他的臉上還是有些狐疑。剛才我表現異常,他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對我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
我和路遠一起去了餐廳吃飯,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
10
幾天后,我吃過晚飯,獨自在校園里散步。
初春的黃昏,金黃色的陽光安靜地照在蓊郁的花木上,一個人獨享夕陽那份獨特的寧靜,是一件很愜意的事。四周的花草散發出陣陣幽香,我順手扯下一片綠葉,不停地在手指間搓來搓去。我的心情與軀體已完全融入到眼前的春日美景之中。
迎面走來三個男生,我瞅了他們一眼,確定并不認識他們。我繼續漫不經心地在那條鋪滿了鵝卵石的甬路上走著。
三個男生像是沖我來的,他們一字排開,很嚴實地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定定地望著他們,不得不停住腳步。
三個男生中有一個長得瘦瘦的,高高的,另外兩人要胖一些,都長得很敦實。從身高上來看,三個人都矮我一些。
我剛要問他們為什么攔住我的去路,這時,看到他們眼神里都流露著憤怒和怨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好木木地站在原處保持沉默。
瘦高個兒男生率先說話,陰陽怪氣地說:“你叫程越?”
我吃了一驚,想不到他知道我的名字,這三個男生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面孔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可以確定他們不是大一的,也絕不會是其他年級美術系的學生,大一和美術系的男生盡管我不會全部認識,可我見了他們都會有一些面熟。而這三個男生的面孔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我勉強笑了笑,說:“是的,你們……有什么事嗎?”
其中的一個胖子說道:“我看你小子是要欠揍!”
很顯然,三個男生是尋釁滋事來了。島城藝術學院的管理向來很嚴格,自從來到學校,還從未聽說過有打架斗毆的事發生。
聽了對方的話,我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控制住了恐慌情緒,很友好地說:“三位大哥,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們。請明示,若真是我的錯,我愿意當面給你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