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溪曾經說過,席老師是她爸的學生,如果她爸果真是杜院長,也只有杜院長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教席老師。鄭雨溪高考時一分之差落了榜,可是,過了些時間,她又被錄取了。據我所知,美術系并沒有沒來報到的學生,她卻被破格補錄進來。若不是因為杜院長,她又怎么會這么幸運?
另外,前段時間,學校舉辦美術作品大獎賽,鄭雨溪說什么也不參賽。我非常了解鄭雨溪的性格,爸爸是院長,他又是本次大賽的評委之一。一定是她不想讓別人說閑話,才缺席那次比賽的。
我知道,這次杜院長為我說情,一定是鄭雨溪暗中幫忙。
想到這里,盡管我一直沒有想出鄭雨溪和杜院長為什么一個姓鄭一個姓杜,可是,我已經深信兩個人千真萬確是父女關系。
見到鄭雨溪時,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她從宿舍樓里出來,我喊住了她,說:“有件事要問你。”
鄭雨溪沒說話,和我一起向花池邊走去,前天剛下過一場雨,五顏六色的花開滿了橢圓形的池子。
她輕輕地摘下了一朵天藍色的喇叭花,放在鼻孔處聞來聞去。我笑著問:“你聞到花的香味了嗎?”
她把那朵花遞給我,說:“你聞一聞。”
我笑了笑,并沒有將花接在手里,說:“雨溪,謝謝你。”
她愣了愣,說:“謝我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我才說:“謝謝你找杜院長為我求情。”
她怔了一下,喇叭花從她纖細的指縫間滑落下來,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這句話事實上已經默認了一切。我終于知道,她高考報志愿時為什么只報了島城藝術學院這一個志愿。
我一直在沖她笑,以至于她的臉上有了一些紅暈。我并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說:“我真的很感謝你,也很感謝杜院長。”
聽到杜院長三個字,她的臉上露出些許驚慌,仿佛做錯什么事,往四周瞄了幾眼。這里很少有人來,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我倆再沒有其他人。
鄭雨溪看了我一眼,說:“一定是林若雪說給你的,對嗎?”
我沒有說話,其實我的沉默也算默認了她的問話。
我說:“雨溪,做夢都沒想到,你爸居然會是杜院長。”
鄭雨溪大驚失色,我不知道一提到杜院長,她為什么會如此驚慌,更不知道這與她為什么不姓杜有沒有關系。
鄭雨溪臉上露出了一些慍怒,說:“這個該死的若雪,叮囑過她要替我保密的嘛!”
我怕會惹出一些麻煩來,她為什么不姓杜的事便沒有再問。
見她悶悶不樂,我說:“我會替你守好這個秘密的,你就不要再責怪林若雪了。”
她將一根手指伸在我的面前,說:“咱倆拉鉤,好嗎?”
鄭雨溪就是這樣怪,剛才還憂心忡忡,現在卻又笑得像個孩子。我伸出手指,和她拉了鉤。
在去教室的路上,她又叮囑我,讓我一定替她保守秘密。
我欣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