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在我回去之前,徐老師已經知道我家里發生了什么事,只是怕我擔心或是爸爸已經提前叮囑過,她才沒有將實情告訴我,向我撒了謊。即使這樣,我還是很感激她。
徐老師語重心長地說:“程越,人的一生原本不是一帆風順的,在漫長的人生旅程中,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地遇到一些挫折。其實,挫折也并非全是壞事!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我雖然短時間內還無法一下子完全聽明白她的話,可是,知道這些話她是用心和我說的。我用感激的目光望著她,說:“謝謝徐老師!我能聽明白。”
她贊許地向我點點頭,然后讓我回了教室。
常言說,痛苦之外的人安慰痛苦之中的人是一件極容易的事,可是,痛苦之中的人要想徹底從痛苦之中掙脫出來,卻是一件極難的事。
我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可我遇到老師和同學,臉上還要硬擠出幾絲笑容主動向對方打招呼。
我不停地提醒自己:遇事要心平氣和,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欠你的,包括生活和命運。你又不是明星大腕,沒有觀眾,沒有粉絲,沒人關心你的哀樂與死活。不要抱怨生活的不公,生悶氣,除了弄壞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作用。其實,一個人只要活著,只要健康,只要能填飽肚子,已經很不錯了……
也許是這番話起了作用,我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可是,一走進教室,我的心情又變得沉重了。事情已過去這么多天,已經都知道我家里所發生的事。他們見我回來,頓時不再說笑,同學們圍住我詢問起我家里的情況。
同學們已經知道我家發生的事,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我突然回了家,追風知道后,不能不往家里打電話,我家的事傳得方圓幾十里都知道。追風費不了多少力氣就能打聽我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班里的同學知道我和追風是老鄉,他們一定從追風那里打聽到消息。另一種可能是,或許也會是徐老師把事情告訴了同學們。
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
鄭雨溪輕輕地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一臉漠然地看著她,見她的眼圈紅紅的,知道她在因為我的事而傷心難過。
她將一張紙條遞于我。紙條的形狀是不規則的,有點像非洲地圖,看得出,是她臨時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
我將紙條接在手中,沖她勉強笑了一下,見紙條上寫著幾行清秀的鋼筆字:程越,我已經知道你家里所發生的事,困難是暫時的,一切會好起來的!堅強點兒,好嗎?
短短的幾句話,頓時讓我心里充滿溫暖,我沖她點了點頭。
晚飯我吃得很少,盡管路遠把碗里的豬肉全都給了我,我也沒有一點食欲。路遠滿臉都是擔心,問我想吃啥,說他馬上就去買。
我笑著說:“沒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見我有了笑容,路遠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