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把排練地點選在一間音樂室,里面排放著一張寬大的桌子,這張桌子是為我繪畫用的。其實,節目排練難度也不是太大,第一次合作,我感覺比較成功。
我只要按照音樂的旋律把握好畫畫的速度就可以了。可是,蘇曼卻不這樣認為,她的標準和要求都非常高,有時候一口氣能排練到五六遍,那幅畫我都畫得有些心煩了,她還是不依不饒。
她為我買來了一大摞宣紙,紙的質量很好。我平時畫畫這種價格昂貴的宣紙是很少舍得用的。可是,在排練節目時,這些紙被我一張一張地揮霍掉了。
我對蘇曼說用一般的紙就可以了,這樣太浪費。
她笑笑,聲音很柔和地說:“安心排練節目吧,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她家里的錢多得花不完,這些紙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于是,我不再作聲,認真畫起畫來。
每次排練,觀眾都在場,有一次鄭雨溪也來了。等節目排練完了,她還為我們鼓了掌,我心里頓時有了暖風習習的感覺。
自從和蘇曼組成了“SC組合”,我所有的業余時間都交給了那間音樂室。近些天,我和蘇曼仿佛成了硬幣的正反兩個面,注定是無法分開了。
這些天,我和鄭雨溪單獨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已經把我所有的時間完全交給了蘇曼。
我怕鄭雨溪受到冷落,焦急萬分,期盼著早日參加完“才藝達人”欄目的比賽。
參加比賽的時間日益臨近,所有的業余時間,蘇曼都和我泡在一起,與我討論比賽時的一些事宜。有時候即使是課間十分鐘她也會跑到我班的教室門口,用她那天籟般的聲音喊道:“程越,你出來一下。”
每當此時,我會注意到,班里的同學會用別樣的目光看看站在門口的蘇曼,再瞅瞅教室里的鄭雨溪。我慢騰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時,便會感到心尖上有一個毛刷在刷來刷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那幅《賞秋》,我畫了也不知有多少遍了,蘇曼買來的那些宣紙,被我用去了大半,這幅畫我已畫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篤信,畫楓葉我應該不會遜色于任何人了。
12
比賽時刻終于來了。我們上場的時間在周六下午三點。吃過午飯,我倆早早地去了電視臺的演播大廳。
蘇曼請了有名的化妝師,還花錢找來專業舞蹈隊為我們伴舞。我和蘇曼先去后臺化了妝,因為時間還早,我倆來到前臺。演播大廳非常宏大,里面裝飾得很豪華,舞臺和燈光跟我在電視屏幕上見到的一模一樣,親臨現場事實上要比在電視屏幕上看到的還要壯觀。
臺下已經坐滿了人,今天有我和蘇曼的節目,島城藝術學院來了不少觀眾,其中,鄭雨溪、徐老師等人也光臨了現場。她們都是因為我才來的。
一個說話略微有些舌尖音的男主持,邊介紹著“才藝達人”欄目邊款款走上舞臺,掌聲響起來,男主持介紹完三位評委后,把今天參賽的選手一一作了介紹。
當說到SC組合時,我聽到了學校拉拉隊熱烈的歡呼聲。我知道,鄭雨溪正在為我吶喊助威,我卻分辨不出她的聲音。她的聲音早已被淹沒在了此起彼伏的聲浪里。
比賽開始了,第一位上臺的是一位漂亮女子,女子展示的才藝是唱歌,演唱的曲目是《選擇》,是林子祥和葉倩文演唱的那首經典愛情歌曲。只不過這位選手唱歌的手法有一些很特別。她一個女子居然把男女兩個人的歌詞都包圓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斷然不會相信一個妙齡少女模仿林子祥的聲音,竟會是這樣豪放粗獷。若不是她真切地站在我面前,我斷然不會相信所聽到的男人聲音會出自一個女子之口。
她精彩絕倫的演唱,讓我聽不出任何破綻。
蘇曼在不停點頭,面色變得有些凝重。我知道這位選手的表現一定讓蘇曼感到折服。
果然,三位評委都舉起了紅色的標有對號的木牌,這位女子興奮地像一只小鳥從舞臺上跑下來,與三位評委一一擁抱,然后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離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