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典型的標志,不是許罌是誰。
她正抱著胳膊跟個裝束夸張的男孩兒聊天,那笑看起來有點兒刺頭,大概覺得對方比較蠢,所以敷衍地聽對方裝逼。顧星沉一看許罌那表情就知道她想法。
呵,自己就是小笨蛋,還覺得人家蠢呢。
圖書館很大,很安靜。顧星沉拿了一本西方經濟學概論在看,看到下午三點鐘,來了條信息。
在那
許罌。
指尖在短信箱界面點了幾個字,而后頓了一會兒,長按、全選,都刪掉。
顧星沉點開很少用的微信,里頭稀稀拉拉幾個人,上一條消息是蘇野發的,時間是兩周前,提醒標紅還在,他都懶得看。
然后他找到了許罌的,里頭一串全是許罌的消息,是剛來北方那會兒許罌纏上他,給轟炸的二十多條,他當時一條沒回。
顧星沉輕輕笑了下,想起那天清晨落在他枕上的長發絲,心里比往常多了些小小的沖動。
聰明的少年用了點小心眼兒,他點了定位,發過去。
然后一字沒說,收好手機。
一個小時后。
手機猛震,一聲接一聲,簡直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圖書館安靜,哪怕震動也很明顯。顧星沉快步到走廊角落接聽,剛點了接聽鍵,那邊就傳來一疊聲抱怨。
“你是不是在跟誰約會啊顧星沉,接電話那么慢”
“討厭死了”
然后那邊頓了一下,軟和了些說“我我來啦,你快出來吧。等你。”
天氣不算好,四五點種太陽就不見了影兒,涼風嗖嗖的。
許罌還穿著表演的短袖短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就有點兒冷,抱著胳膊,又使勁兒給顧星沉打電話,顧星沉不接,她正生氣,回頭就看見顧星沉看著她走來,那步子有條不紊的,一點兒沒著急。
“怎么才來慢死了”許罌叉腰,偏頭瞪他。
“xx死了”,是許罌的口頭禪,她總是感情特別豐富。顧星沉倒不生氣,脫下外套將她裹住。“這樣還冷嗎”
許罌瞟著顧星沉,然后從生氣變成了笑臉,雙臂一掛他脖子,熱烈地吻上少年的唇。
“好想你星沉。”她墊著腳,邊親他邊呢喃。
等她親夠了,顧星沉才紅著臉垂眸說“我們不要在這兒”
許罌噗嗤笑了聲,瞟他。
在人前,想跟這位清冷矜持的少年親熱,可難了。
但人后
“好呀。我也喜歡沒有人在場的時候,你的樣子。”
兩人換了條僻靜的街道走。
許罌嗶嗶叭叭地說了這次海選的事情,遇見什么人、什么明星、什么選手,除了少部分驚嘆,大部分是吐槽奇葩的,說那些樂隊、歌手長像裝束都很奇怪。
聽她口吻,這大賽好像是不怎么樣,因為她那半罐子水居然還給入圍了。
許罌還說起這兩天忙碌的準備,她后悔上周沒有早點兒抓緊時間,害得最后幾天搞得把人累死。
這種話顧星沉從小不知道聽許罌說了多少遍。臨時抱佛腳是她常干的事兒,初中的時候在學校也是,不到最后一刻,她絕不會開始做作業。
拖得很。
最后來不及,每次都來央求他幫忙。
顧星沉認真聽著,許罌嗓子說累了,他就把奶茶遞給她潤潤嗓子。
許罌喝著奶茶,烏溜溜的眼睛在靜靜傾聽的少年身上轉。
許罌想,時間真是一場魔術。顧星沉長高了,輪廓也一天比一天剛毅成熟。到現在,她還能想起初一那個大雪天,他們第一次見面,她把顧星沉堵在校門口,一腳蹬著他自行車輪子,恐嚇那個個子矮小、皮膚白白的男孩子不跟我談戀愛,我就讓他們揍你哦
“在笑什么”顧星沉問。
許罌眨眨眼,抱住少年的腰,臉頰蹭在顧星沉的胸膛。“星沉,你果然長得好高。看來小時候,我眼光還是不錯嘛。
“怎么突然提這個。”顧星沉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那段記憶,回憶多少次都覺得自己很慫,居然被許罌嚇成那樣。
“星沉。”
“嗯。”
許罌仰著臉,顧星沉垂眸俯視她。“怎么了”
許罌一踮腳,顧星沉配合地低了下頭,讓她如愿吻到了他。
雖然唇分開了,但兩人的臉還是離得近近的,目光相接,空氣里好似有花開的聲音。
“對不起,星沉,我知道我不夠好,雖然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不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