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枝往手上涂著護手霜,沒抬眼皮“我啊,繼續混日子唄考不上大學就混個民辦專科,讀三年畢業,然后跟我男朋友結婚生孩子啊。”
許罌皺眉。“所以你打算拿大把的青春和時間去跟男人生孩子”
“那不然女孩子本來就該這樣嘛。”
許罌想想現實身邊的人,確實差不多,就是結婚生孩子了。
宋小枝說,“你呢小罌,你想干什么”
陳星凡、江寰停止打鬧,看向許罌。
金宇摘下耳麥,抬起頭看她,他也想知道,許罌想做什么。
然而,許罌卻是愣了。
腦子里,是空的。
前座的學生加入了陳星凡他們的討論隊列,有說想做白領的,做律師的,想考播音的,五花八門,大家說得興高采烈。
只有許罌,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老式房屋隔音不好,隔壁老年人聽著收音機的戲曲,咿咿呀呀唱著,夾雜幾聲悠遠的犬吠。
作業本折射著臺燈的光,白亮的一片。
顧星沉給許罌補習高一的基礎課,講了一半兒,發現許罌在走神。
樣子悶悶,不太開心。
“怎么了不開心。”
許罌才回神。
貓兒老黏著顧星沉,許罌嫌棄地把它推開,讓貓兒走遠點,換自己纏過去。
“乖寶寶,我覺得”
她卡了一下。
“我好像,一無是處。”
他目光從書上移到她臉上,“為什么這么說自己。”
顧星沉個子高,腿和胳膊都長,他挽著校服襯衣的長袖,露出一段修長的小臂。
許罌臉枕上顧星沉的小臂,眨眼看他的時候睫毛掃過少年的肌膚。
一些長久以來潛藏在內心的想法,在人生的岔路口集體冒出來。
許罌覺得自己必須要宣泄出來。
“成績都這么差了,肯定是考不上好大學。”
“就算考上大學以我的基礎肯定也不可能成為專業精英,繼續倒數”
“而且,我不想當白領,也不想當律師醫生”
“我好像什么都不喜歡”
活力四射的女孩兒難得一次的憂郁,像只咕嚕咕嚕、抱怨傷心事的貓兒。
顧星沉放下筆,耐心地聽她說那些在他看來傻乎乎、天真爛漫的話。
“我爸媽他們老說我什么都不會。我雖然不愛聽,但好像他們真沒冤枉我。”
“我什么都不擅長”
“但我好不甘心”
“我想我以后一定得做點什么不一樣的事,很厲害那種,證明自己價值”
“讓所有人都對我刮目相看。”
“告訴他們,許罌也可以很優秀”
“可是,我真想不出來我除了長得美還有什么天賦”
“唉。我憂傷了。”
顧星沉看著一張一合的紅唇兒,聽得就不認真了,目光有些深。
許罌皮膚比一般女孩子都白凈,烏黑的長發,嫣紅的唇。
一種,怒放的美。
她從小就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