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許罌都不活躍。
趴在最后一排不是睡覺就是發呆。缺了金宇的渣小分隊,陳星凡、江寰和宋小枝偶爾會在后排會鬧,但比起從前都有所收斂。三人心里各自裝著各自的事情,曾經毫無顧忌地逃課睡覺、揮霍青春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復返。
陳星凡和江寰兩個學渣忙著準備出國,以及處理彼此微妙的曖昧關系。
而宋小枝忙著每天跟男朋友黏黏膩膩發短信、煲電話粥,見色忘友。
只有許罌,在拒絕了文藝表演之后,再次恢復無事可做狀態,每天支著腦袋,看老師在講臺上講課、灌輸人生道理,給班上學生打雞血、沖高考。
而她,面上無動于衷,但心底下卻隱隱的慌張和不踏實。
而顧星沉最近都忙,破活動不完,他好像永遠沒有時間陪她也少了些。
一天一天,總算熬到文化交流活動前一日。
下午放學后,許罌一個人坐在曾經與樂隊練歌的多媒體樓天臺。
這里地勢高,坐在樓邊水泥臺上可以俯瞰大半個八中。
清華池、信字堂、香樟樹林,還有在漸漸凋零的樹冠里露出稀薄輪廓大小教學樓。遠處是初中部的,近處一些的是高中部。現在天暗下來,學校各處亮起了路燈。
秋深,又陰沉沉起了霧,天臺風冷颼颼的,許罌縮了下脖子,然后就聽見身后有腳步聲。
她回頭去看。
薄暮里走來個男生,天有點兒黑,看不太清。
身形清瘦,一米八左右的樣子,隨著他走近,許罌漸漸看見了他校服潔白的襯衫領口,還有手腕上一塊簡單樸素的手表。
很純正干凈的一個男孩。
“冷嗎”
顧星沉嗓音淡淡,把自己校服外套罩在許罌身上。許罌雙手交叉,扯了扯肩膀上男孩子的衣服。“有點兒吧。”
“叫你減肥不吃晚飯。本來就這么瘦了。”
“因為不吃才瘦啊,你以為我吃了還會這么瘦啊。”
說著,許罌還是在接到暖暖的一塊小米糕的時候,笑出來。“我就知道乖寶寶最體貼啦。”
顧星沉笑了一下,在她旁邊坐下,伸手順了下許罌的長發。
很滑。
然后他手腕被一抓,許罌拿他手表看了時間。
“才六點過一點嘛,天就黑了。”
顧星沉“越靠近冬至,白天會越短。”
“是嗎”
“嗯,地理老師講過,文理分班前。”
“哦”許罌瞟他,“你知道我不愛學習,不知道。”
“笨。”
許罌眼睛斜他。“你聰明就好啦。這世上要那么多聰明人干嘛人人都考第一,你們這種學霸就失去光環了”
“記得下次考試,把你這段話用在作文里。”
“”
許罌沒好氣瞪他。
兩人安靜地坐了幾分鐘,一起看向遠處蜿蜒的校園大道,一串路燈昏黃如河流,學生往來,遠看著像三三兩兩的蟻群在移動。
“星沉,高考你打算考哪個學校哪個專業啊。”
“人大,或者北大的金融吧。”
“分數線很高吧”
“還好。”
許罌看向他,眨眨眼,然后拿手機百度了一下人大金融分數線,就炸了。
“顧星沉今年錄取最低分都678你跟我還好”
許罌看鬼一樣看顧星沉,好像在確認是不是自家男人,而后又想起他平時的成績,好久才訥訥地說“好吧,對你來說確實還好”
少年淡淡地笑著看她。
許罌斜著大眼睛盯著顧星沉,酸澀、羨慕、嫉妒、恨。
“難怪網上說無形裝逼最致命。顧星沉,我發現你就是這種惡心的人。”
“我沒有裝,許罌。”
顧星沉正經態度讓許罌覺得有點兒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