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中校園占地面積很大,快上晚自習了,操場、林蔭道上的學生紛紛往教學樓里涌。
許罌在校園里穿梭找了一會兒,人流密集,到處是三三兩兩成群的學生,各色的表情動作,但就是沒有顧星沉。
直到上課鈴打響,外面很快沒人。她才終于看見,那個干凈高大男孩子的背影。他朝操場去了。
顧星沉從操場穿過,走過繞人工湖的林蔭道。他剛走進小樹林么多久,許罌就喘著氣追進去。
兩人一前一后,一直追趕到林子深處。
許罌撫著胸口“顧星沉你站住”
聲音在林子里有回響,春天剛來,干裂的枝頭綠意慘淡。
天正黑下來,光線暗沉沉的。
少年的帆布鞋落在枯葉,有輕微的響聲,顧星沉終于在陰暗里站定,轉身,然后看見了站在蜿蜒小路上緊張看他的許罌。
看得出她很慌亂,害怕,不安,惶恐,擔憂反正,不再是那個瀟灑快樂的許罌了。
見顧星沉站定,許罌一喜,趕緊小跑來。
顧星沉嘴彎了彎。
他的傻女朋友并不知道,他是故意引她來這里。
她一定以為,是他被她追上了。
“顧星沉,我和金宇的對話你剛剛都聽到了”
許罌猶豫地問,然而顧星沉卻并不回答,而是很冷地笑了一下,拿起她的發絲,“你一個人跟著我,就不怕”
“怕”
許罌悚然了一下,覺得面前的顧星沉有些陌生。
他居然在笑,說話的嗓音像從冰冷的心肺里刮出來的,激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見她反應,顧星沉眼睛沉了沉,口吻戲謔玩弄“就這點兒膽子,還敢跟我談戀愛。呵。”
許罌“顧星沉,你怎么了說這種奇怪的話。”
顧星沉徐徐逼近,他個子高,影子帶著無形的壓迫落在她頭頂,逼得人直欲窒息。
許罌額頭冒了下冷汗。
顧星沉彎腰拿起她的發絲輾轉地吻
“現在知道怕我了”
“你真該聽你朋友的。”
“他說得對,我就是個精神病,變態。”
“我嚴重抑郁很久了,每天靠吃藥挨過去。”
許罌渾身僵硬,這個人是顧星沉嗎真的是嗎他的眼睛冷漠到極致,好像什么都不愛,純黑的眼珠像黑洞一樣深。
她有些心疼。“那個藥很難受吧,吃起來。”
顧星沉“不難受,比起活著,那藥一點都不難受。”
顧星沉“你大概不懂抑郁吧。你或許不知道,我每天都想自殺或者毀了別人。比如,你,”
許罌“顧星沉,你、你亂七八糟在說什么。”
“怕吧這才是最真實的我你看見那個三好學生,只是我偽裝的。”
顧星沉手穿過許罌腰,往懷里一摟,“知道我為什么總考第一嗎”
許罌“你說你,擅長讀書”
“隨口說的你也信。”顧星沉戲謔地笑了,手曖昧地撫摸她,“我不考第一,怎么把你弄到手我知道你喜歡我這種,斯文聰明又很會掌控人心的男人。我得吊著你胃口啊。”
“顧星沉”許罌覺得天在轉,“你別說了。你是不是發病了我帶你去吃藥,如果真病了咱們就治”
少年的眼睛隨著她的話暗光涌動,那柔軟的情緒轉瞬而逝,歸于極致的冷漠平靜。
顧星沉笑了一下,把許罌抵在樹干上,手指穿過她發絲,繞道脖子后面,大拇指摩擦她動脈那兒細嫩的皮膚。
他像野獸,鼻尖在她臉頰輕輕地嗅。“真香”
顧星沉這個樣子,溫柔斯文又變態。許罌嚇得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