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站在馬路邊,被飛車賊拽走了項鏈、耳環還有包。耳垂拉傷,直滴血。
許罌立馬報警,然后整個下午都被這事耽誤了,去醫院給母親處理耳朵傷口,然后她們去警察局做筆錄。
傍晚從警察局出來,許罌一邊安慰母親一邊吐槽“媽,都說讓你別穿這么土豪了。又是貂又是金疙瘩,不搶你搶誰啊”
“你媽被搶了,你不安慰反而還責怪。”許母白一眼女兒,母女倆都是心直口快的個性,脫口,“也就星沉脾氣好,什么都慣著你、讓著你。就你這驕縱懶散的壞脾氣,哪個好男人愿意寵著你。”
然后許罌愣了下,許母也愣了下,意識到自己提錯話題。
幸好許罌只是看她一眼,也沒別的反應,繼續吐槽“年底盜竊搶劫高發時間,您老要不想破財遭罪就樸素低調點兒。別鬧出什么綁票案,那就大發了”
“好好好,貂我不穿了,行了吧”
現在家里的司機換成了老譚叔的兒子,家里人都喊小伙子“小譚”。小譚在停車場等。母女倆沒拌嘴兩句,就到了路虎車邊。
結果小譚興奮地下車來,把一手提袋東西遞過來“太太、太太,東西被人送回來了。”
母女倆都懵了。
坐上車,許罌把手提袋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耳環,項鏈,還有包。媽,你看東西少沒少。”
“沒少沒少。連錢包里的鈔票都沒少。哎呀真是遇到好心人了。”
小譚回頭,笑嘻嘻“何止是好心人啊太太,還是個優質大帥哥呢。”
許罌默了一秒。“長什么樣”
小譚思考了下,說“個子高,皮膚白,頭發很整潔,嗯還戴著一副很薄的無框眼鏡,看起來有點斯文。說話特別有氣質。”
“你也真是。”許母說,“沒說讓人家留下,等我們出來了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啊。送點酬金、請吃個飯什么的,不能缺了禮數。”
“我說了太太。”小譚覺得冤枉,“可人家不愿意。我看他開的車、穿的衣服,都挺貴的,可能不在乎這點兒吧。”
車往家開,許罌一直很安靜,然后忽然問小譚
“那男人后頸窩有沒有痣”
“藍色那種。”
“像朵花。”
夜里,許罌躺在床上,刷了下朋友圈。翻到很久沒有打開過的那個人的微信。
最新的一條狀態,還停留在幾個月前。
顧星沉的私人朋友圈,通常只有一張沒有修過圖的照片,再好一點就是配幾個字,和他人一樣,極簡的性冷淡風。
這幾條狀態,許罌早看過好幾遍了,所以掃了一眼就關掉了手機。
在黑暗里,她頭在枕頭上蠕了蠕,點了點。喃喃自語。
“是我想多了嗎。”
“為什么,莫名感覺他在。”
今年同學會和去年一樣。在初五。下午2點學校集合。
頭天渣小分隊的升級群里就在吵,怎么玩兒了,江寰和陳星凡鬧個不停,還有宋小枝夫婦,唐糖,小伙伴們都迫不及待要痛快嗨一場。提議說玩通宵。
倒是過去哪里熱鬧哪里湊的許罌,今年意外低調。她沒發言,聽任安排。
初五這天清晨,距離集合時間還早,校園沒什么人。
許罌沒邀約朋友,一個人開車到了八中,在停車場停好車。然后就一個人,在校園里散步,時走,時停。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中雪,果然,許罌剛走到升旗臺旁,雪花就密密匝匝的下來了。
仰起臉,雪花一片片落在臉上涼津津的,呼吸在唇齒間化作銀白的熱氣。
許罌閉上眼,耳朵里仿佛聽見了、曾經無數次聽過的,升旗儀式前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
她輕輕跟著回憶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