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不多,卻很禮貌地回應別人,個子高,所以聽別人說話的時候會微微低著頭,樣子很謙遜。
許罌看得久了,就有些出神。
直到唐糖推一推她的胳膊,許罌才回神,發現幾個女孩兒都看著她。
“就那么喜歡你的顧星沉啊一晚上盯個不眨眼。你們從小在一塊兒,還沒看膩呢”陳星凡說。
搖曳的彩色燈光里,許罌指甲彈了彈酒杯外凝結的水珠。
她眼睛看了一眼那邊在聽人說話的顧星沉,漫漫地揚著聲調說“不膩啊,當然不膩。”
陳星凡豎大拇指“服。”
唐糖“其實我覺得你們的感情已經不完全算愛情了吧。用那么多年的青春相伴,早分不清楚你我了。割舍了對方,青春都不完整。”
唐糖神神秘秘一笑,“我是不是早說過,如果分過兩次手還攪在一起,那這一輩子都分不開了。你跟顧星沉,注定要白頭偕老啊。”
許罌笑了,她神色通常有些慵懶的漫不經心,仿佛游戲人生、無所畏懼,但這一刻,她微垂的眼睛里都是認真,淡淡的說
“是啊,真不分開了。大概是死,都要纏在一起的。”
在ktv鬧完,許罌又在酒店給大伙開了房間打牌。
他們仿佛回到了少不經事的時候,肆意揮灑青春,去干一些毫無營養的破事,消磨寶貴的光陰。
半夜的時候,許罌實在困,就去陽臺吹吹風站一會兒。
恰好顧星沉在陽臺抽煙,高大的男人穿著簡單的黑色長風衣,他聽聞高跟鞋的聲音回頭來,短發與眼眸是純粹的黑色,仿佛與夜晚,融為一體。
“不習慣吧”許罌手肘放在陽臺上,鼻間有旁邊男人淡淡的煙草味,“我的狐朋狗友都這樣,頹廢墮落得很。”
她知道,在ktv的時候,顧星沉是有意成全他們的自在,才說了那句葷話。
不然顧星沉那么矜持的男人,是絕不會說這種浮浪的言語。
顧星沉垂眸笑了下,“還有什么不習慣許罌。你再混蛋的樣子我都見過,這點,算什么。”
語塞了兩秒,許罌悄悄看一眼旁邊,“我有那么混蛋嗎”
顧星沉淡淡吐出一口白煙“高二那年,在男衛生間,你當著我面勾引13班的學霸,算不算混蛋”
“”
許罌額頭滲出一層細細的汗,風一吹真涼
她用袖子擦了下“那、那我不是跟朋友打賭才那樣么”
“還有3班的葉晨,和5班的”
“好啦好啦你別數了”
許罌心虛得連忙打斷,雙手拉住男人的袖子,“他們都是閑來無事的調劑,當不得真,而且最后不還是給你全壘打了么。”
顧星沉思考了一下,“全壘打。什么意思。”
許罌微微吃驚,顧星沉,竟然不知道
她覺得有趣,盯原始人一樣看了顧星沉一會兒,然后又有些感動。
她的少年一直只有她一個女人,從沒跟別人曖昧過。
真的,單純啊
許罌靠過去,拿起男人的手,亮著眼睛,打算教壞他
“一壘呢是指牽手,二壘,接吻,三壘是愛撫摸遍全身,至于全壘打嘛”
她瞟他,踮腳尖在他耳邊小聲地咬“就是昨晚和早上,你對我做的那些嘍。”
許罌說完,才發現顧星沉眼里都是笑。
她懵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
是啊,顧星沉再怎么單純也是二十幾歲的一正常男人,肯定知道全壘打什么意思啊
許罌當場氣得跺腳。
顧星沉脫下外套,把她罩住,順勢攬住許罌的肩膀,“原來我的女孩,這么博學啊呵呵,全壘打啊。”
“顧星沉,你這個斯文敗類白長得這么端正純潔了。”許罌白他,但過了一會兒,還是靠過去,依在男人寬闊、溫暖的懷里。
背后傳來摯友們嬉笑,他們一起看向夜空,有流云被城市不寐的燈火暈出淺淺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