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昀南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其實在傅景承擒住他手腕的那一刻,簡昀南已經預感到了對方要說些什么。
畢竟重逢之后,傅景承每次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都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不過他仍然覺得莫名其妙。
傅景承仍舊用那種幽暗冷淡的目光看著簡昀南,視線凌厲到像似要將簡昀南的外殼撕碎。
簡昀南動了動手腕,下一秒又被傅景承用更大的力氣禁錮住身體,他被迫仰起脖子看著傅景承,嘴唇跟傅景承的唇挨得很近,只要傅景承稍稍低頭,兩人的唇瓣就能貼在一起。
這個姿勢的確是太過于親密了,簡昀南的視線忍不住左右飄忽,垂下去的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同時也錯過了傅景承臉上深藏的不安和失落。
傅景承故意用手指捏住簡昀南臉頰上的軟肉,迫使對方將嘴巴嘟起來,“別忘了我們簽的協議。”
“你沒有權利拒絕我。”
傅景承說著,心里止不住的委屈翻涌。
他努力安慰自己,這才第一天,簡昀南對他還不夠了解,不想履行作為小情人的義務也是正常的。
簡昀南卻是終于聽明白了。
他重新將目光落在傅景承的臉上,這才發現對方的眉頭皺得很緊,拉成一條線的唇角微微向下耷拉著,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這傻狗又莫名其妙地生氣了。
簡昀南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自己剛才似乎沒說什么值得他生氣的話,他甚至還頗為主動地詢問傅景承是否要留宿。
這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情人嗎
傅景承究竟是從哪里聽出來他要趕他走的了
簡昀南心里雖然清楚了,嘴上卻也不打算解釋,任由傅景承被這股怒火憋得渾身僵硬,氣得手背上的青筋都冒起來了,卻還不敢對簡昀南做什么。
傅景承語氣僵硬地放了兩句狠話,還不見青年哄一哄自己,差點兒氣紅了眼。
簡昀南到底有沒有身為情人的自覺
就算是第一天擁有這個身份,再不適應,也該看出來他現在生氣了吧
他難道不打算哄一哄自己嗎
氣氛莫名僵持起來,傅景承等了半天,見簡昀南還是不打算開口說話,只好留下一句“我今晚不走”,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簡昀南豎著耳朵聽了一下,從對方離開時的方向判斷出來,傅景承大概是進了書房。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以后,簡昀南才松了一口氣,隨手將門給關上了。
他剛才故意裝作看不懂傅景承的意思,是為了試探一下傅景承對他的忍耐力有多強。
到底是三年都沒見面了,傅景承又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對簡昀南來說,他好像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簡昀南不確定傅景承是否還會像三年前那樣包容他,再加上他對傅景承昨晚說的那句話仍然有些在意,萬一這人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找了別人
簡昀南臉上的神色冷了下來,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手腕上還殘留著一圈淡淡的紅,是被傅景承用手指捏出來的。
要是傅景承真的變心了,或是在這三年里一直欺騙他,簡昀南不會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在傅景承面前刻意表現出來的無辜和茫然都被他收了起來,簡昀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總覺得腦袋里面一跳一跳地疼,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蹦噠。
他想起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謝其亦沖他晃了晃手機,便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一打開微信,果然看見了來自謝其亦的消息。
謝其亦在他走后的不到十分鐘里,就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語氣之強烈,簡昀南好像隔著手機屏幕,看見了謝其亦說這些話時臉上的表情。
到了給我回電話
記住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
簡昀南看見這句話時,腦海里又浮現出了昨晚的畫面。
謝其亦自從知道簡昀南打算偽裝身份給傅景承做情人之后,先是把簡昀南罵了一頓,隨后又對傅景承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責罵,把對方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遍。
簡昀南坐在旁邊不敢吭聲,等謝其亦消了些氣之后,才跟他商量具體的解決方法。
謝其亦靜不下來,念叨完了之后,竟然拉著簡昀南的手,叮囑青年千萬不要讓傅景承太早得手。
老實說,簡昀南聽見他說那些話時,有一瞬間懷疑謝其亦是真的被老母親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