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也比平時干澀蒼白了一些,臉上縈繞著一股化不開的黑氣,渾身帶著暗沉的氣壓。
簡昀南放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握成了拳頭,他差一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說話時喉嚨干澀無比。
“老公?”
完了,這豈止是受了一點刺激,這是已經要瘋了呀!
傅景承也不說話,就這么陰沉沉地看著他,簡昀南努力壓制住想要后退的沖動,裝作若無其事地沖傅景承笑了笑:“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回來這么晚的。”
“因為我媽媽她實在……”
簡昀南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的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里面拖。
那一刻,簡昀南的腦海中閃過殺人魔將受害者拖進黑暗的房間里的畫面。
眼前這一幕的驚悚程度不亞于恐怖電影里的殺人現場。
更何況他還不是觀影者,他現在是親身經歷。
簡昀南身體僵硬地被傅景承拖了進去,男人用腳踢上了門,將他的身體按在了墻上。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臉色太過嚇人,這一幕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曖昧。
簡昀南被他死死地壓制住,連動一下手臂都感到困難,大概是傅景承離得太近了,簡昀南的呼吸間都是男人身上的一股沉香味。
他覺得自己不能呼吸。
傅景承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猩紅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簡昀南。
看得簡昀南也忘了自己想說什么。
兩人的腦袋挨得很近,傅景承的額頭差一點就要抵上簡昀南的額頭。
兩個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一個快一個慢,就像一章和諧的樂曲。
簡昀南被迫往后仰著腦袋,后腦勺抵在了墻上,他垂下眼眸,盯著傅景承的嘴唇看了幾秒鐘,在腦海里思索著色誘解決問題的可能性。
雖說美人計是他一貫的計謀,但傅景承眼下正在氣頭上,估計不會吃他這一套。
要是這人愿意理理他,哪怕說一兩個字也好。
但凡他愿意開口說話,簡昀南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化解傅景承的戾氣。
他不吭聲,傅景承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么沉默地看著對方。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到簡昀南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僵硬了,傅景承才終于開口說道:“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他的聲音沙啞無比,像是聲帶被砂紙打磨過似的,粗糙中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簡昀南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你想讓我說什么?”
傅景承從鼻腔里溢出了一聲很輕的冷笑,他像是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跟簡昀南無話可說了。
雖然男人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強勢,那張臉更是沒有一絲的笑容,但簡昀南總覺得他很難過。大狗狗身后的尾巴早已經垂了下去,那雙眼紅得都快溢出淚來了。
簡昀南見狀忍不住有些心軟,他艱難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在傅景承的手心里撓了撓,又用自己的指尖微微摩挲著傅景承的手指,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你總得給我一點提示吧?”他的語氣半是誘哄。
“提示?”傅景承避開了簡昀南的手指,用力抓緊了對方的手腕。
他不吃這一套了。
這全都是簡昀南的陰謀,他所有的乖巧和妥協,都是為了讓自己心甘情愿地受騙。
傅景承說完這句話之后,松開了簡昀南的一條胳膊,伸手在自己的兜里掏了一下,從里面拿出一張照片來。
他把照片懟到了簡昀南的臉上,說話時帶著粗重的喘息,那雙眼比剛才更紅了幾分。